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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倒在一旁的肖眠眠伸手压着自己的小腹, 嘴里溢出几声疼痛声, 她往下一摸, 指腹全是血。
肖眠眠怕极了:“孩子, 我的孩子…”
扭头一瞧, 果然见肖眠眠下身出了血。众人有些唏嘘,却都闭口不言。
容二公子这可真是下了重手, 不过谁让肖眠眠自个儿不要命…
魏栋才闻言看过去, 唇抖了几抖,脸色煞白:“眠眠…”
他回过神, 握着拳头, 浑身都绷紧了:“容庭!”
容庭漫不经心往地上那一滩血渍上睨了一眼,嘴边反而挂着似有若无的笑:“你信不信, 我让你断子绝孙。”
他说着,眼神往下瞧了一眼, 那模样痞气十足, 魏栋知道容庭从前多混账的事都做得出来, 便也怕了,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吩咐道:“去、去叫大夫。”
容庭松了手, 十分嫌弃的拍了拍衣袍上的灰, 朝青陶道:“去报官。”
魏栋才猛地回头瞧了他一眼,却也无能为力, 肖眠眠做的这事儿, 本就将容家路家都得罪了, 还将魏家同容家的关系闹的更僵。
若说原本他得知陈梓心对容庭有心意,是陈梓心对不住他,是容家对不住他,他这才能理所当然的纳妾养外室…
可这回,却成了魏家的不是,他的不是…
魏栋才扭头看了眼陈梓心,却见她眼底一抹嘲讽的笑,不知是在笑谁。
楚虞有些愕然的看着肖眠眠身下的红,不由倒抽一口气,忽然下巴被人轻轻挑起,容庭低头瞧着她脖颈间淡淡的红痕,没说什么,只拉着人便离开了。
男人手上力气很大,紧紧握着她像是要将她给捏碎了,楚虞挣扎了一下,回头一眼,只见陈梓心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色,这才由着容庭将她带走。
青陶与邹幼相视一眼,心下惴惴不安,小跑着跟了上去。
上了马车后,容庭不知哪里变出来的一盒药粉就往她脖颈上倒,指腹轻柔开,粉末成了水状,冰冰凉凉的,凉的她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姑娘稍稍退了下身子:“不碍事的,没划破。”
“划破?划破你还在这儿,早凉成一具尸体了。”
“……”
用得着这么带刺么,楚虞抿了抿唇:“刚刚你不来,我也会躲开的。”
“那你还挺能耐的?”容庭冷飕飕道。
不多久,他又叹了声气:“林楚虞,你吓死我知不知道?”
楚虞一怔,扭头对上男人深似海的眸子,忽然一下有了坠进去的感觉,她默了半响:“我都算好了,肖眠眠这回定是跑不了。”
“你在林家,要跟你父亲那个妾室斗,算计着过日子。你在容家,要讨老太太欢心,算计人心,以保能在容家过得太平,是不是?”容庭抿着唇角,一番话说的楚虞一脸错愕。
楚虞动了动唇,没应声。
容庭蹙了下眉头:“你嫁给我,还要算什么?你想将肖眠眠送进牢房,不过是动动嘴的事儿,我都能帮你解决,林楚虞,你怎么就不信我?”
楚虞心下那根弦像被人拉扯了一下,弹出一声回响,在胸腔内缭绕徘徊。
她紧紧捏了捏裙摆,抬头看他:“我能解决,就不必叫你跟着费心了。”
“那我就乐意跟着费心呢?”男人敛去一贯吊儿郎当的神色,眉目沉着,唇角也轻轻抿着。
说罢,他也不等姑娘再回话,自嘲的笑笑:“林楚虞,你就是不信我,你从来没当做自己嫁给了我,你分明不喜欢闻妈妈,你没同我说,下人不服管教,你也没同我说,这次肖眠眠的事,你还是没说。”
他顿了下:“你是觉得全天下男人都一样,像你爹一样,像容正喧一样,像魏栋才一样,娶妻纳妾,再宠妾灭妻,对不对?”
二人对视一阵,楚虞忽然间起身,像是被容庭一番话弄懵了,一时间忘记在马车上,直撞上了车顶,砰的一声,伴随着姑娘的一声冷哼。
她保持着半弯腰的动作,一手揉着后脑勺,马车晃了一下,男人拉住她的手臂,顺带着将人按在长椅上。
他像是要问出个究竟,捏着楚虞的肩:“你觉得我有一天也会纳妾,甚至有一天,你还会亲自为我纳妾,对不对?”
容庭两句对不对,像鼓槌在她心上狠狠敲了两下。
她虽未答话,但就这副不知如何言说的神情,容庭也知晓了答案。
说不上失落不失落,其实他一直就知道,只不过装傻充愣了一个多月,两个人也还算相安无事。
楚虞抖了抖唇,犹豫的说:“若是你想纳妾,我身为路家的大夫人,自然是要为你纳妾…”
容庭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姑娘原低垂着的头一点点抬起来与自己对视:“如果将来,我像林许一样,你怎么办?”
一提林许,楚虞便想起顾颜的模样。
那样一副姣好的面容,到了那种地步,也被磨出了白发,脸上生出了褶皱…
还握着她的手,叫她收敛脾气,要她听话,才能在林家过的好一些。
楚虞闭了闭眼,她不愿走顾颜的老路,因而才处处给自己留后路。
容庭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