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亮了,都起来了。老大叫没人搭理,但这当妈的叫了,几个以为是怎么的了,赶紧就起来。
结果呢?
林雨桐急急忙忙的出去,被婆婆拉到老大那边,就见李仙儿正趴在炕沿上吐呢,一屋子的酸臭味儿。
金大婶听见儿子叫嚷,肯定就出来了,一看这阵势,唯一想到的就是林雨桐,“赶紧加给看看……”都知道这儿媳妇会给猪看,传的神乎其技的。在她想来,这人跟牲畜的差别其实也不大。要紧的时候嘛,给瞧瞧。
有啥要看的?
吃了那么多坏猪肉,吃坏肚子了!
她就这么说,“喝点盐开水,空上两天,过后再喝点加了盐的小米粥,养上两天就好了。”
吃坏了东西,能吐出来其实就好了大半了。
她说了就捂住鼻子往外走,何小婉披着棉袄嘟囔了一声,“坏肉吃的人多了都没事,她这还是吃的太多了,吃独食的报应!”
话糙其实理不糙!
要是她听婆婆的话,少做点,吃下去许是有些不适,但不会成这样。或是给老太太老爷子送点,剩下的他们吃了,也应该不太要紧。
好家伙,一斤多的肉,两人一顿全吃下去了。你不难受谁难受?
外面冻得要死,林雨桐说没事,都去睡了。
至于金满城有没有再去找大夫,这就不知道了。
结果早上吃早饭的时候,金满城大包小包的,又是油条又是油糕还有麻花麻饼糕点买了一堆。该是赶在人家一开门就过去买的。买回来是全都提进他们屋子了,回来还在院子里跟正在扫雪的金大婶说:“妈,你也真是的。叫桐看啥?人又不是猪!她才上了几天学,懂啥啊!还吃坏了肚子……仙儿肯定是有了……”
金大婶一想也是啊!几个儿媳妇一起进的门,要说有了,估摸也差不多吧。
这时候没人做什么产检,是不是怀孕了,当事人心里清楚,等肚子大起来了就知道是不是真的。
儿子说儿媳妇怀孕了,那儿媳妇就该是怀孕了吧。
心里挺高兴的。金大婶本就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有点事就恨不能全都给倒出来。吃饭的时候端着碗走西家串西家的,老金家大儿媳妇有喜的事,马上就传开了。
林雨桐吃了饭,锁了门从家里出来去畜牧站的时候,在巷子里碰上苏小琴和凤兰两人,这俩还问呢。
凤兰知道林雨桐怀孕了,就低声道:“过了年我去县上上班,你过去找我,我带你去做b超,不花钱,把英子姐也叫上……”
她爸在县医院工作,当兵的复原在医院的保卫科。她哥结婚了没接她爸的班,她姐被他爸的一个战友安排到中医院药房去了,就是负责抓药熬药。她这边是接了她爸的班,跟着师傅在b超室学的。过了年就正儿八经的去上班了。大家一起的发小,医院的管理不像是后世那么严格,有那有熟人的,不用交钱,过去叫照一下就行。所以,在医院工作的,哪怕是个护士,那也是吃香的很。
别管咱们花不花的起拿钱,但作为能省就省的这一代人,人家替你想着,不要你排队,不要你钱,去检查一下。
关系不铁的人家肯定都不说。
林雨桐领情,“行!等我那边有猪肉了,我给你送俩猪蹄来。”
苏小琴就嘚吧嘴:“没我的?”
“都有!”林雨桐应承,“都记着呢。”
这也是客气话,要是都记着的话,两头猪都不够自家这边分的。
承诺今儿要给四爷吃红烧肉的林雨桐,一到办公室就开始忽悠乔站长,“咱们猪是看的见,但关键还得看这肉是不是能吃。我家里还有人说咱养的这猪肉虚的很呢。”
“那是胡说!”乔站长拍着桌子,“绝对是谣传!”回县城就指着这两头猪了,功劳基本都板上钉钉了,不容有任何的变故啊。
他是这么想的。但站上的其他人一听要杀猪,谁反对!
杀了咱就有肉吃了。
猪虽然好,但还是更喜欢它们身上肥肥的肉肉啊。
这个说:“小林的话说的有道理。是不是谣传,咱们用事实说话。”
那个说:“吃一吃比一比,咱们也做到心里有谱。”
还是陈副站长知道乔站长的心思,“站长赶紧打电话,该汇报的汇报,咱们可以先杀一头,等过年的时候再杀一头,给局里给公社,然后是咱们自己内部的福利。这猪这么养成,毛猪到底能出多少斤肉,这跟饲料的成本和价格是挂钩的事情,必须弄清楚。您没发现,最近猪长得慢了,但饲料却也没少吃。这么计算成本的话,是不是多喂一天,就算是多亏了一天……”
说的有理有据。
什么也阻挡不了一颗想吃肉的心。
不顾严寒啊!说干就干起来了。
林雨桐蹭蹭蹭跑到离得不远的小姨家,“……姥!把能用的盆桶都赶紧给我拾掇出来,我去接猪血。”
小姨是个慢吞吞的性子,抱着孩子出来,“少弄点,别叫人说你。”
为这个谁说我?
“咱人多。”林雨桐说着,就从蔡婆子手里接了东西。大小盆四个,两个水桶,不算少了。把盆往水桶里一塞,就往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