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朝辉从盛家铺子的柜上拿的首饰, 算成本约莫三百个银元, 但盛家去卖, 便是六七百个银元也能卖的。
不过, 一千一百元, 这个价格就有点离谱了。
盛朝辉家学渊源, 对珠宝的价格清楚的很,自然知道这绝对是自己的父亲多算了,他也知道自己的父亲这么做,是不想让他有钱……他只能认了。
其实他父亲还管着他,对他来说不是坏事——他并不想离开盛家。
“那些珠宝,你都送给那位花国总理了?”穆琼问。
盛朝辉点头。
“你对她那般喜欢?”穆琼又问, 他知道那些珠宝是不值一千银元的,但应该也值几百个银元, 盛朝辉和那花国总理在一起不过一个月,竟然光珠宝就送了这么多……
就算是比盛朝辉有钱许多的人, 也不见得有盛朝辉这么大方,怪不得人家赫赫有名的花国总理, 那段时间会一直陪着盛朝辉。
“我也不知道。”盛朝辉有些茫然。
穆琼看他这样, 就知道他怕是还惦记着那位花国总理。
那个女人非常美丽, 也确实有被人惦记的资本。
穆琼离开之前, 特地找了黄杨二人, 让他们督促盛朝辉多锻炼。
他自己肌肉拉伤之后选择减少锻炼强度等肌肉恢复, 是因为他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做。
盛朝辉就不一样了,盛朝辉如今无事可做, 完全可以多练练。
等他精疲力尽,也就没空多想了。
穆琼从盛朝辉这里离开,就去了教育月刊编辑部,结果他刚进去,就看到新来的那两个编辑正义愤填膺地说着什么:“那些日本人着实可恶!”
“他们这是借故找茬!”
穆琼隐约听到了几句,疑惑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穆先生,日本人组织了游|行!”其中一个编辑道。
“什么游|行?”穆琼问。
这个编辑当即说了起来。
希望月报上第一次刊登《传染》的时候,看到了这篇文章的日本人就非常不满,甚至给希望月报方面写了信,让希望月报交出天幸。
当然了,希望月报没管,如今甚至第二次刊登了《传染》。
而希望月报这样的行为,无疑惹恼了日本人,今天,居住在上海的日本浪人和日侨组织了一场游|行表达不满,不仅围了希望月报编辑部,还从附近书店找出许多希望月报烧掉。
日本驻上海领事更是向民国政府和上海市政府提出了抗议,要求他们逮捕希望月报的一干人等,并严惩希望月报的编辑和《传染》的作者。
穆琼被气笑了。
这样的事情,在真实的历史上发生过差不多的。
当是全面抗战还未开始,但日本在东北动作频频,就有人在报刊杂志上发表了一些反日宣传,结果日本向政府施压,最后政府不仅下令封闭刊物,还逮捕了报社的主编并将那人判了刑!
穆琼当初写文章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一点,但还是写了。
一来,是如今的政府还是北洋政府,对各种杂志刊物管得没有十几二十年后那么严,二来……希望月报背后站着的,是霍二少。
这部,他是直接寄给霍三少的,霍三少既然将之刊登出来了,肯定就有应对方法。
当然了,就算这样,出了这事,他也是要去看看的。
“我出去一下!”穆琼道。
穆琼说完,就找了一辆黄包车,送他去了希望月报编辑部。
希望月报编辑部的门口,如今已经挤满了人,其中有很多日本人,但也有很多中国人,而这会儿,那些日本人正愤怒地说着什么。
此时的上海,日本人的数量没有十几二十年后那么多,但也已经不少了,这会儿,估计上海所有的日本人,都聚拢在了这里。
而在人群里,穆琼还看到了熟人郑润泽。
“郑先生!”穆琼来到郑润泽身边:“郑先生,事情怎么样了?”
郑润泽看了穆琼一眼,道:“现在日本方面不依不饶的,至于最后到底会怎么样,就看霍二少了。”
霍家手上有军队,政府方面不敢得罪日本人,同样不敢得罪霍二少,要是霍二少愿意站出来,希望月报就不会有事。
“《传染》只是一部而已,写的还是未来虚无缥缈的东西,那些日本人这么做,当真是小题大做!”新城月刊的一个编辑走过来,带着怒意道。
“话不能这样说!这天幸写出这样的来,抹黑别人,别人生气是应该的。”周围的一个人道。
穆琼没说什么,但观察了一下周围,听了听周围人的议论,然后就发现在这里的中国人,分成两派。
其中一派觉得日本人太过分,另一派却觉得天幸可恶,而真要说起来,还是后者占多数。
这时候怕麻烦的人很多,恐惧列强的人更多,列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很多人还不敢反驳一句,只想着割地赔款让列强息怒。
殊不知,正是他们这样的行为,让列强愈发地嚣张。
日本人组织游|行这件事闹得很大,穆琼知道的算晚的。
公济医院那些昨天津津有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