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您的关照么?”
“是跑路的大当家对二当家的安抚和宠爱。听不懂?那就憋着,再问我翻脸了。”赵荞外强中干嚷嚷完就走。
昨日下午高热,夜里发了一夜汗,她其实没睡太好,这会儿有些犯困。于是简单沐浴后,她便跑回寝殿准备蒙头接着睡。
哪知才躺下,她的五妹妹赵蕊便闯来了。
赵蕊师从柱国神武大将军钟离瑛,眼下才十二,府中寻常侍者侍女已奈何不了她,根本拦不住。
她大约是听到赵荞回来的消息,直接披衣下床就跑了来,一头长发乱得像鸡窝。
小姑娘冲进寝殿内间直扑床榻,口中惊喜道:“二姐!你好啦?我听他们说你好了!”
一面喊着就跑过去,踢掉鞋子扑身压在了赵荞身上。
“我……本来好了,”赵荞憋了半口气,“这又要被你压死了。”
赵蕊连忙挪开,一骨碌钻进她的被窝里,笑嘻嘻抱住她,亲昵嘟囔:“那时你迷迷瞪瞪,我同你说话你也像听不见,吓死我了。后来前几日四哥要带着我和小六儿去贺大人家里看你,大哥说贺大人府上有个太医能治好你,不许我们过去打扰添乱。”
赵荞揉揉她的脑袋:“算我没白疼你们。没事了,我好了。”
两姐妹亲亲热热偎在锦衾薄被下,漫无边际地说些闲话。
赵蕊在钟离瑛将军门下是文武兼修,但侧重习武习兵,对自家二姐在南郊的壮举难免关注。
赵荞被人从南郊送回来那日整个人是木的,府中上下都担心得不得了,赵蕊也忘了心中好奇。眼下二姐好端端回来了,她自有许多想问的。
“这几日我听人说了许多,也不知真的假的,”赵蕊往二姐身旁蹭了蹭,“二姐,我能问吗?”
赵荞笑着打了个呵欠:“问什么?”
“你在南郊用的那个水连珠,就是三哥以往做的那种吗?真能打那么准?十一发铜弹没有一发落空?外头都说你当时可神勇了,隔着几百米远打穿了一个刺客的头……”
“没有几百米,七八十米吧,”赵荞闭了闭眼,想起当时那刺客倒下时脑浆迸一地的情景,心里堵得慌,“你会不会觉得,二姐很可怕?”
赵蕊怔了怔:“我又不是刺客,为什么会觉得你可怕?”
赵荞也愣了愣,旋即哈哈笑着抱住她:“对,有道理。睡吧睡吧,我可困死了,还有什么事等我睡醒再问。”
“二姐,这月二十五是我恩师大寿,给府中发了帖子的。到时候你也去吗?”赵蕊缩在她怀里叽叽咕咕,“我师兄师姐们可想见你了。恩师也想见你。”
“啊?钟离将军见我……做什么?”赵荞蓦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是害怕,不是紧张,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
柱国神武大将军钟离瑛,年近七旬的开国名将,与柱国鹰扬大将军共同遥领天下军府,可算是整座镐京城里最尊荣的一位老人家——
连武德太上皇都会对这位老人家礼敬三分,私下场合里还会以晚辈礼待之。
往年赵荞不是没去过神武大将军府,但多是跟在兄嫂身后,执礼问个好而已。毕竟她就是个泼皮小混子,在钟离瑛那样德高望重的开国肱骨面前真是没什么话说。
“恩师想与你探讨水连珠的事。”赵蕊迷糊嘟囔。
赵荞有些心虚:“水连珠的事?我只会用,又不会造,要探讨那也该找你三哥啊。”
“恩师的想法,她不说,我又不敢多问。而且三哥领圣谕出京了,或许年底都不会回来,指望不上他。”赵蕊又在她怀里蹭了蹭。
“要不,你先探探钟离将军的口风,弄清楚她究竟要找我谈什么,然后我再决定去不去?”
若钟离将军是想问她水连珠铸造工艺上的什么事,那岂不是双方都下不了台?她可半点不懂那些门道的,只是会用而已。
赵蕊呵欠连天地仰脸对她眯眼笑,“二姐,承恩侯世子过几日就要抵京,到时也会去给恩师贺寿的。你真的不去吗?”
赵荞倏地掀被坐起。
“二姐,你做什么?不睡了?”赵蕊傻眼,跟着坐起来,望着那个先前还声称“快要困死”,这会儿却忽然神采奕奕如回光返照的二姐。
“睡什么睡?你也别睡了,快起来,咱们赶紧去毓信斋订一身衣衫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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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八下午,忙完公务的贺渊坐在书房中,手执茶盏,垂眸望着面前那个盒子。
那是早上赵荞偷跑回信王府后,又命侍女银瓶送过来给他的。
盒子里装的是赵荞在松原惊蛰盛会上买的那个桃花神面具。
贺渊有点想笑。
他深深怀疑,那姑娘之所以从前没什么“桃花债”,大约也就是因为这种做派的缘故。
别的姑娘赠送这种意义重大的定情礼给心上人,通常都会选个花好月圆、气氛缱绻之时吧?偏她总能将情意绵绵的事做得大刀阔斧、出其不意。
大当家就是大当家,对二当家的安抚和宠爱,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于无声处炸起惊雷。
书桌对面的中庆头皮发麻:“七爷,您别笑得那么……”荡漾。
贺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