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举办婚礼的日期本来定在4月27号,但是张同济回去找人算了算,说那天不适合结婚——所谓“良辰吉日”,结婚也是要挑日子的,尤其老一辈的人格外相信这些,是一种“讲究”。
这种玄学的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一家人又重新选定了日期,刚好是520那天——是一个非常好的日子。
信宿不恐婚,但是眼见着婚期一天天接近,他心里浮起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有点期待又有点焦虑——他从来心如止水,很久很久没有过这样难以言喻的忐忑。
林载川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但是问信宿没承认,可能是不好意思或者其他别的什么,于是把林载川便把他带去了工作单位,放在眼皮底下陪伴着,省厅里很快冒出来一个传言——林处家里藏着的那位“莴苣姑娘”终于愿意走出城堡了,果然是个大美人。
信宿就在林载川的办公室里无所事事,安安静静的,也不打扰他正常工作,按理说省公安厅这种地方,编外家属是不能在工作环境内久留的,但信宿的身份又不太一样,那陈厅想把他整个人扣下都来不及,更不可能对此有什么意见。
窗外明媚的光线打在一张俊秀侧脸上,林载川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修长手指在鼠标上不断点击,处理上面发下来的一个文件。从调派到省厅以后,他出外勤的次数就很少了,基本上都是在办公室里处理公务。
一双手从他的背后伸过来,覆在林载川的手背上,鼻腔里缭绕的香味更加明显。
“下班了。”信宿作为一个美貌的人形闹钟,准时色/诱他的男朋友下班,“十一点了。”
林载川反扣住他的手,退出系统,摘下眼镜放到桌子上。
声音温和:“饿不饿?中午想吃什么?”
信宿小声说:“定了一条麻辣鱼。”
林载川看他一眼。
“……微微辣的。”信宿说。
他的身体状态其实不能吃辣,但这人又嘴馋,忍不住吃一些带辣的东西。
林载川将薄风衣搭在手臂上,推开办公室门:“走吧。”
刚上车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林载川应了一声:“麻烦帮忙保存一下,晚点我去自提。”
信宿眨了眨眼:“什么?”
林载川回答说:“礼服做好了,下班以后去取。”
今天就是5月13号了,结婚穿的礼服提前一个星期送到了他们手里。
信宿一怔,而后“奥”一声。
信宿一下午都有点心不在焉,盯着窗外走神,一口气吃了六个蛋黄酥,又没住嘴吧唧了两包薯片,到了下班时间就缠着载川回家。
林载川开车去站点取了专送快递,是一个周正结实的大箱子,回到家里,从里面又取出两个非常精致的礼盒,里面分别放着两套西服。
林载川定做的是一套白西,信宿是一套黑色的,他们两个的体型差不多,
衣服的型号尺寸也几l乎是一样的。
礼盒里的东西都是分开格子放的(),西服、衬衫、西裤、领结、袖扣、皮鞋?()_[((),一整套都在里面,被一层防尘袋包裹着,只看做工布料就价值不菲,袖扣上面是货真价实的宝石,只是定制这两对袖扣就三百多万。
信宿蹲在地上,把衣服都抱出来,“要试一下款式吗。”
林载川垂眼,“你想试一下吗?”
信宿想了想,还是决定等到婚礼那天再穿——要保持神秘感。
于是他们只是拿出来对比了一下尺寸,感觉差不多合身,又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当时定制的时候也是按照两个人的身形量身定做的,三个多月不会变化太多,总归是合适的。
这是全球限量“唯一”的款式,当时设计师只是给他们看了效果图,没有看到实物,这时候拿到手里,实物的版型看起来比效果图更漂亮精致。
林载川打开衣柜,把盒子放回柜子里。
“还喜欢吗?”
信宿点点头:“很漂亮。”
穿在身上应该更好看。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礼服——他其实还自己偷偷地定了一件不一样的礼服,等到婚礼那天穿给载川一个人看。
两个人一起去浴室洗了澡,用了比平时两三倍的时间才出来,两个多月过去,信宿的头发又长了许多,刚洗出来没自然卷曲的时候能垂到肩膀了,不过吹干就会带着一点自然卷的弧度。
卧室里都是香喷喷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气味,房间的灯已经关上了,只有桌子上一台小夜灯微弱的薄光,信宿闭着眼睛,有点睡不着,脑袋里一会儿是婚服一会儿是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要结婚了,越想就越精神,罕见的没有什么睡意。
他突然起身,两条手臂放到载川的肩膀上,趴到他的怀里,小声跟他说:“有点想去纹身。”
信宿的少年中一病一直犯到今天,很久之前的伟大理想,结婚以前想在身上留下一点什么记号。
听到他的动静,林载川睁开眼,嗓音里带着些困倦,又很柔和,“嗯,想纹什么?”
信宿宏图大志:“两只蝴蝶!”
他在网上看到过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