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宿跟林匪石负责在一楼“查漏补缺”——这俩加起来都手无缚鸡之力,对自己的体能有非常清楚明确的认知,没有到兵荒马乱的正面战场去添乱,留在相对安全的地方,把一楼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
信宿在仓库角落里发现有一个蓝色铁桶跟其他的不太一样——破旧、沉重、无法移动,更奇怪的是上面有非常明显的重叠的指痕。
林匪石看到他在那边停留许久,走了过来,“怎么了?”
信宿的脚尖轻轻在铁桶上轻轻踢了一下,“咚”的一声闷响——不是一张铁皮内部空洞的响声,反而沉甸甸的好像填满了什么东西。
林匪石听到这个声音“咦”了一声,蹲下来观察着铁桶的底部,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道:“这个好像是跟地面连在一起的。”
说完他上手抱着外面一圈铁皮往外一推,那铁桶在原地纹丝不动。
信宿微微蹙起眉,走到铁桶的另外一边,右手贴在铁皮上,推着铁桶顺时针向下用力一转——
蓝色铁桶原地转过一个弧度,信宿沿着这个方向继续往下推,在下一瞬间,那几乎像是某种奇门遁甲,铁桶右侧一块墙面轰隆隆向上升起,在墙体之后,露出了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
信宿盯着那个漆黑无光的入口看了两秒,拿着手电筒抬步就往水泥台阶下面走去,林匪石当场花容失色,一把就拉住了他,“等等等等!”
万一里面还有坏人怎么办!
信宿不喜欢被任何陌生人触碰,尤其这种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把手臂从他的臂弯里抽了出来。
林匪石也不介意,抬手捣鼓了一下耳机,接入江裴遗的通讯频道,“喂喂,林队能听到吗!”
“我跟你们那个小朋友在一楼找到了一个地下室,来个人帮帮我们,我们很需要帮助!”
信宿听到某个不合时宜的称呼,抬起头盯了他一眼。
他本能地不喜欢眼前这个男人。
——他不喜欢所有看起来美好而脆弱的东西。
没过半分钟,江裴遗跟林载川都从楼上迅速走了下来。
林匪石冲江裴遗招招手,“在这里!”
江裴遗走到他的身边,轻声问他:“怎么找到的?”
“把旁边那个桶转一圈,这面墙壁就升上去了,是信宿找到的。”
林匪石理直气壮地说:“我们两个不敢下去。”
林载川道:“下去看看吧。”
江裴遗不置可否。
林载川率先踩上楼梯,走在最前面,然后是信宿、林匪石,江裴遗殿后,在他们之后几个刑警也陆陆续续走进了地下室。
那地下室四周都是厚重的水泥墙体,通道里黑的吓人,手电筒的灯光打进去都显得黯淡,能见范围非常狭窄。
信宿没有什么“幽闭恐惧症”,但这种逼仄而阴暗的地方让他想起很多不好的东西,那是一段完全不愉快的回忆。
他有些
烦躁地吐出一口气。
黑暗中,信宿感觉到前面那个人拉住了他的手。
触感温热,带着某种坚固的安全感。
信宿动作顿了顿,几秒钟后把另一只手也握了上去。
走过大概十米多长的通道,在场几个嗅觉灵敏的几乎同时闻到了一股非常微薄的血腥味,越往里走那股味道就越浓郁,给人的感觉越来越不详。
林载川拿着手电筒照亮通道两旁的情况——那简直像古时候的“地牢”
,他们左右两侧都是单独的房间,目测估计每个房间的面积都不过十平米,空间非常狭窄,而且全都从外面上了锁。
林匪石用牙齿叼着手电筒,手里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铁丝,走到一扇门前,捅进去咔哒一声,又走到一扇门前,又咔哒一声。
在场的所有刑警——除了信宿,基本人均具备徒手开锁技能,这种老式的门锁根本拦不住他们。
林匪石又撬开一个锁眼,伸手推开门,然后登时倒吸了一口气。
房间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手电筒的灯光打过去,才能看到角落里悄无声息蹲着一个孩子……活着的。
他抱着手臂蹲在角落,无声无息地看着外面的几个警察,那眼神能看的人浑身汗毛竖起。
这个孩子简直就是何方的复制粘贴版,表情麻木、无动于衷,甚至被强光照射,都不知道伸手捂住眼睛。
林载川转头低声道:“所有人手电亮度调低。”
这个地下室应该就是控制、关押那些失踪孩子的地方,后面的刑警挨个房间找过去——几乎之后的每一间房间里都关着一个孩子。
警察的声音在黑暗的空间此起彼伏的响起:
“林队!这边又找到了一个孩子!”
“这边也找到了一个!”
林载川道:“把地下室里这些孩子都带出去,路上小心,他们很可能具有攻击性。”
“明白!”
昏暗房间里,林匪石原地蹲下来,对眼前的男孩伸出一只手,声音如羽毛般轻缓柔软,“来,我带你出去。坏人已经都被抓起来了,别害怕。”
“………”那男孩只是盯着林匪石的脸,没有任何反
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