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时至今日都没有找出来——
没有人能保证市局是绝对安全的。
林载川平静道:“如果行动失败,我
愿意承担全部责任。”
房间里陷入一阵沉默,没有人敢绝对信任一条来源不明的信息,而如果这个地址有问题,很可能他们的整个行动都会付之一炬。
那年轻的调查员一拍桌子,“反正都到现在了,大不了再赌一把!我无条件相信林队的判断!”
魏平良拍了拍林载川的肩头,“去吧。”
“裴遗。”
长久的静默之后,林载川的声音再次从几公里外的微型通讯器里传了出来。
开车的人正是江裴遗——为了配合这次行动从Y省公安厅借调过来的精英,同时也是林载川
的多年好友,在全国公安系统都闻名的功勋卧底“南风”。
在这个计划还只是雏形的时候,林载川就想到了“劫车”最合适的人选。
江裴遗曾经在一个国际贩/毒组织里蛰伏十年,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怎么跟犯罪分子相处而不让他们起疑心,让他伪装成沙蝎内部的犯罪同伙,百分百“专业对口”。
林载川道:“你换车以后,沿着原定的路线一路向西走,我会实时跟你同步你们的行动路线。”
江裴遗面不改色右手转动方向盘,左手不出声响在耳朵旁边轻轻点了一下。
坐在后车座上的那个男人低头漫不经心玩着手机,屏幕上留下一段话——
“你们的人那边的人也准备行动吧,一旦我跟裴遗那边确定了他们的具体位置,就马上实施抓捕。要做好对方负隅顽抗的准备。”
楚昌黎支着脑袋看着车窗外,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三分钟后,市局刑警、其他警种都接到了一道紧急行动、协助刑警行动的通知,十分钟内在楼下完毕集合前往行动地点。
这道通知下来,所有警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甚至都不清楚任务地点在哪里,但服从命令是他们的天职,收到通知后,几个参与行动的警种都第一时间准备作战,一百多名警察在器械室内有条不紊地换上警服,警八件咔咔装到身上,然后到楼下集合。
“吱呀”一声轻响,信宿推开门从林载川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他好像一点都不意外这个突如其来的通知,第一个不急不缓地从楼梯口走了下来,两只手插在口袋里,站到刑警集合的地点。
他刚站定没两秒钟,林载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信宿轻轻眯了下眼睛,语气愉快:“要恭喜你们找到了楚昌黎背后的犯罪窝点吗?”
“嗯,我在去高桥洞的路上。你在市局等我回来。”
信宿说:“我想跟他们一起去。”
林载川还不确定对方的具体人数,一旦那些犯罪分子选择反抗,大规模的枪战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在那种混乱的场面下子弹完全不长眼,信宿的伤还没好利索,今天早上才刚把纱布拆下来,林载川不希望他再卷进这些危险的行动里来。
信宿在地面上踢了踢脚尖,“我都很自觉地在楼下站好队了。”
感受到对方的沉默与犹豫,他低笑了一声:“怎么了,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林载川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低声妥协道:“……那你跟贺争他们一起过来,我在高桥洞附近等你。”
“走吧。”
江裴遗停下车,眼前是一座四层楼高的荒废旧仓库,表面上看起来跟“高桥洞”这个名字没有一分一毫的联系。
但这个位置没错——楚昌黎率先下了车,迫不及待地走了下去,在看守所这段时间他憋屈的不行,现在终于回来了!
楚昌黎当然很痛快,痛快极了。
林载川一定想不到沙蝎的人会救他,他甚至都能猜到林载川在听到押送车出事以后的表情,简直是大快人心。
楚昌黎心情大好地走向仓库,恰好有一个男人远远从仓库里走了出来,他看到楚昌黎的反应跟看到鬼一样,满脸震惊道:“楚六?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被条子抓起来了吗?”
楚昌黎得意地冲他一笑,指了指旁边的两个人,“宣爷的人劫了押送车,把我从条子手里带出来的。”
“宣爷的人?”那男人面容警惕地看向江裴遗,“我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楚昌黎“啧”了一声:“你跟上面打个电话问问不就行了。”
那人当场就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对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脸色明显有些发白,但挂断电话以后他冲着江裴遗笑了笑:“原来是你们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两位快进来。”
江裴遗微微一点头,面无表情走到他的身边,没有任何征兆地出手,单手卡住他的脖颈,向右轻轻一错。
那男人脸上的假笑都没褪去,就这么一句话都没说、身体直挺挺倒了下去。
楚昌黎愣了一下,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江裴遗,然后反应过来了什么,脸色猝然大变,张嘴就想喊人,但没来得及——
那个坐在后车座上的漂亮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身后,一根麻醉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