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从口出。
有些话黄内侍是万死也不敢说出口的。
四皇子贴身的香囊,若是出自后宫,那只能是四皇子母妃所赠。
可四皇子的母妃淳妃娘娘是个喜爱奢侈的人,她宫里处处描金带银,会有这般清新雅致的香囊吗?
若不是出自淳妃娘娘,那就出大事了
黄内侍本就想不起来香囊的味道为何熟悉,眼下变得紧张后,更是毫无思绪。
“这这这楚大人,老奴实在想不起来这味道到底在哪闻过了”
“无妨,黄内侍日日跟在陛下身边,或许这味道陛下也闻过。”
“去面见陛下吧。”段景曜抬手让黄内侍先行。
黄内侍擦了把汗,连忙走在了两人前头。
他听得见身后两人在窃窃私语,但听不清。
一想到那香囊兴许出自后宫,他便想着听不清也甚好!
一路上,楚昭云言简意赅地交代了四皇子侧妃所说的话。
话落,楚昭云接连比了两个手势:三、七。
段景曜沉默了片刻,回了个手势:七。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颔首。
随后,便跟着黄内侍进了盛仁帝的书房。
楚昭云措辞后,开口道:“陛下,四皇子遇害时,行宫众人除了三位皇子行踪不定,其余人等皆有不在场的目击证人。三位皇子之中,御带们已经查证过,三皇子的确和沈奎私下见面,也有行宫侍卫看见五皇子在宋星厢房外鬼鬼祟祟,查至此,只有七皇子无人证。”
“楚卿的意思
是”
“七皇子行踪未明,确有嫌疑,但也只是嫌疑而已。”
“案件有何进展?”
“陛下,臣在四皇子留下的包袱里发现一枚香囊,臣认为,这便是关键线索。”
“香囊有毒?”
“无毒,只是无论是四皇子妃还是侧妃,无人能解释这香囊的来历,事出反常必有妖。”
楚昭云心中略有担忧,不知盛仁帝是否会认为她是查不到其他证据了,所以才揪着香囊不放?
若是抛开可疑的香囊不说,四皇子遇害的林子是御带搜查的,她有些信不过御带。
那么大一片林子,凶手怎么可能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楚昭云心想,若是盛仁帝觉着她查香囊荒唐,那她就去查林子。
不过她话音刚落,就听见段景曜说:“陛下,臣在宫中闻过这香囊的味道。”
“宫中?”盛仁帝说着话,抬眼看向黄内侍。
黄内侍匆匆呈上了香囊。
盛仁帝屏气凝神,随后仔细嗅着香囊,他松了口气。
他日日都要见自己的几个儿子,他可以确定不管哪个皇子,身上都没有这般味道。
若此说来,害死老四的,兴许就不是其他皇子。
这整个案件中,唯有此念可堪欣慰。
“这是老四包袱里找到的?你见过他身上戴着这个?”
黄内侍心里打颤,如实说道:“回陛下的话,奴才没见过,不过各位皇子进宫前要沐浴更衣,也皆是穿戴得体,别说香囊了,就是玉佩,皇子们也是不
戴的。”
楚昭云见黄内侍藏着话,她直接说道:“陛下,段大人说曾经在宫里闻过这个味道,臣质疑他的话。可黄内侍也说,这香囊味道甚是熟悉定是闻过,臣便不得不怀疑这香囊的来历了。”
盛仁帝看向黄内侍,黄内侍立即跪倒在地,话里有些急促:“陛下,这味道是熟悉,奴才是真记不清在何处闻过了,奴才本该留意宫中大小事,是奴才不中用了”
盛仁帝没有和黄内侍计较。
再往前算几年,黄内侍也是恪尽职守,不仅能伺候好他的起居,就连宫中大小事务也瞒不过黄内侍。
不过他知道,黄内侍已是心力交瘁,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够用了。
他念着黄内侍的功劳和苦劳,也不想过分苛责。
他闻着手里的香囊,不禁皱起了眉。
一经提醒,他也觉着味道熟悉了。
“仔细想想,朕似乎闻过这味道,淡雅清新,却安神清心。”
他极少出宫,既觉着香味熟悉,这香囊必定出自宫中。
这香囊,或许真是凶手留下的关键线索。
“查,你二人即可回宫,查清楚这香囊的来历。”
“是。”楚昭云和段景曜异口同声。
但楚昭云没有想到,她未曾提起四皇子有七八个这样的香囊一事,倒是让盛仁帝误会这香囊是凶手留下的了,她本意是想查查这香囊背后有无恩怨情仇
得了盛仁帝的令,楚昭云和段景曜即刻翻身上马,朝着汴京城的方向
疾驰而去。
大半日后,两人拿着黄内侍给的令牌,进了汴京又进了皇城,径直到了御前。
御前姜总管看见令牌,立即恭敬说道:“奴才听段大人吩咐。”
段景曜不知道陛下身边这几位内侍之间有什么特殊的暗号,只要姜总管能配合他行事就够了。
“此事涉及后宫,先去太后那里一趟。”
“是。”姜总管连忙带路。
后宫众人见了御前的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