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韩敬直起了身子。
他拍了拍衣裳上的褶皱,坐回了椅子上,又慢悠悠地给自己到了一杯茶。
神情也不再焦急,只是淡漠地喝着茶。
好似又成了往日那个凡事都游刃有余的三皇子殿下。
这一通变故让小耳傻了眼,但他也不敢言语,只是安静地待在三皇子的不远处。
外头的声音越来越近。
直到房门被人打开。
“许久不见,三皇子别来无恙?”段景曜率先出声。
韩敬就像是刚看见段景曜一眼,神情一愣,随后半惊半喜说道:“景曜,你竟然来了!定是父皇召你来的!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四皇弟的冤屈,有人能鸣了!”
话落,他又看向楚昭云:“楚大人也来了!太好了,楚大人极擅验尸推案,一定要给皇弟做主啊!”
“三皇子,奉陛下之命搜查,请见谅。”
韩敬面色尴尬:“查什么?父皇怀疑我?”
“整个行宫都要搜。”
“那便搜吧,只是”
段景曜熟悉这种欲言又止,说道:“只搜查与案件有关的,其他的不管。”
韩敬又看向黄内侍,黄内侍立即识趣地说:“奴才奉命协助段大人查案,陛下说了,奴才全听段大人差遣,不该看的,奴才不敢看。”
韩敬这才走到了一旁,让众人进了房中。
他又回答了楚昭云几个很简单的问题之后,很快,众人又纷纷离开。
来去之快令人咋舌。
原来御带不比皇城司的人差,父皇手中,
还真是握着不少人才啊!
而且段景曜和楚昭云人在青州,父皇竟然还把他们找来了!
一想到自己此前对段景曜的几番示好都打了水漂,韩敬深觉遗憾。
看来,段景曜在父皇心中地位,远比他想象中的重要。
幸好段景曜和韩祺不亲近!
他得想办法把段景曜从青州再弄回汴京,他一定要收服段景曜为他办事!
还有楚昭云,也值得收服!
这厢韩敬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那厢离开卧房的人也心思各异。
段景曜嘴角微抽,心想方才可真是好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啊,不知道的还以为韩敬多么疼爱自己的弟弟,可惜他知道韩敬这只狐狸的真面目!
黄内侍也暗自翻了个白眼,方才该看的、不该看的,他全都看了!而且全都记下来!他的主子,是盛仁帝!他一定会一字不落地告诉盛仁帝!
而楚昭云想的却是,除了韩敬的贴身内侍,没有人能证明四皇子出事时韩敬在何处
行宫之大,就算御带手脚再利索,也查了整整一日。
夜深人静之时,黄内侍带着楚昭云和段景曜去见了盛仁帝。
楚昭云禀报着:“陛下,四皇子是在被虎兽咬伤后,又遭人迫害。行宫上下已全部搜查完毕,因是出来围猎的,许多人都带了利器。而在四皇子遇害前后,多人都在宫中侍卫的眼皮子底下,只有三人行踪不明。”
话落,良久没有回音。
许久之后,盛仁帝才问道
:“哪三人?”
楚昭云答:“三皇子,五皇子,七皇子。”
盛仁帝心情复杂,楚昭云能说出五皇子,可见段景曜真的没有私心,这让他有些许欣慰。
可是,三个嫌疑人,都是他的儿子。
心累。
“楚卿,找他们三人来。”
“是。”楚昭云自己一人独自出了门。
盛仁帝又让黄内侍摆了一张屏风,段景曜见盛仁帝步履沉重,连忙扶着盛仁帝去了屏风后躺着。
“陛下,保重龙体。”
“朕是做的什么孽!”
黄内侍闻言,识趣地退后了几步。
盛仁帝又说:“景曜,这是不是朕的报应,当年朕的手足如今报应在了朕的儿子身上”
“当年的事,陛下没有选择的余地,陛下也只是为了天下和朝堂的安定,陛下没有错,何谈报应一说?”
“朕没有早早立下太子,是不想有人太早成了众矢之的是该立太子了。”
“无论陛下何时立太子,有贪念之人还是会争。”
“是啊景曜,如今也就只有你会和朕说这些,是朕对不起阿婧。等这件事毕了,你回来吧,段家在青州待了这么久,朕心中不安,都回汴京吧。”
段景曜心里一紧,段家在青州这么多年,没有再去汴京的道理。
去了,当今皇后能容忍得了?
他正想着如何推脱,就听见了黄内侍轻咳的声音。
原是楚昭云带着人回来了。
段景曜朝着盛仁帝行了个礼,便匆匆绕过了屏风。
屏风后
熄了烛光,来人除了楚昭云,没有人知道屏风后还有人。
三位皇子只以为黄内侍跟着段景曜而已。
“景曜,这是何意?”韩敬问道。
段景曜往一侧退了一步,说道:“今日我只是给楚大人打下手,三皇子有何不解可问楚大人。”
还不等三皇子问,楚昭云便立即说道:“有几个问题想问诸位,既然三皇子年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