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春水的屋,高慧就开始翻箱倒柜地找。
其他人都站在一旁看着。
春水虽是高聪和高慧的奶娘,可说到底是个下人,没人在意她的感受。
更何况眼下她有十足的嫌疑!
“就是这双鞋!”高慧将一双鞋扔在了地上,一只有玉珠子,另一只鞋上空空如也,那遗失的玉珠子在楚昭云手里,“春水姑姑!你还有何好辩解的!我高家待你不薄!”
“就是,你为何出现在我父亲的书房里!”高聪也高声质问。
春水早就收起了自己一闪而过的慌张,说道:“前几日老爷说书房里有些冷,奴婢去给老爷送毯子,许是那时候鞋上的玉珠子崩掉了,未曾注意到”
这话听起来找不出一丝错处。
高意看着姐姐翻乱的屋子有些愧疚,如此说来,岂不是冤枉了春水姑姑?
正想着,她忽然看见床榻底下露出了一截布,那布料看起来如晨雾般轻盈,与这房间格格不入。
高意不顾正在咄咄逼人的大姐姐和正在努力解释的春水姑姑,径直走到了床边,趴在了地上。
众人被她的动作吸引。
春水更是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这是什么?”高意从床榻下拽出了一个精美的包袱,一边说着话一边打开了包袱,各式各样名贵的首饰就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高慧当场就跳了起来。
尖叫道:“这都是哪来的!你偷的,还是何人给你的!”
几双眼睛纷纷盯着春水,春水紧闭着嘴。
高意又起身抓起了桌子上缝了一半的衣裳,仔细端详着,“春水姑姑绣的花纹,和父亲袖口的花纹,是一模一样的,针脚也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春水姑姑,这是你自己绣的吗?”
没人想到高意这般细心,连花纹和针脚都注意得到。
主子的衣裳不是从成衣店里买,就是请绣娘定制,哪里轮得到一个下人去缝制?
高慧闭了闭眼,脑子里乱得很。
她怎么也没想到,父亲和春水竟然有染。
再睁眼时,她的声音极尽刻薄:“春水姑姑再不说实话,别怪我不讲昔日情面!”
春水原想继续挣扎,直到高意揭穿了针脚的事,她才说了实话。
“大姑娘!大姑娘何必苦苦相逼!奴婢就是个下人,老爷要宠幸奴婢,难道我这个当奴婢的能不从吗?老爷早就在几年前要了奴婢,可又不给奴婢姨娘的位份,这么多年这般名不正言不顺,大姑娘当我心里好受吗?”
“你是说这些首饰,都是我父亲给你的?”高慧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正是!首饰是老爷给的,书房也是老爷叫我去的,一大把年纪还要学人白日宣淫,我都想一头撞死!大姑娘不信?问问老爷近前的小厮,他们都知道!”
小厮吓得往后退了半步,却没有反驳。
高慧气得有些失了理智,高聪面上也有些挂不住,怒声斥责春水:“住嘴!这里岂能容你高声喊叫?你以为你是谁!”
高意眼里也含了泪水,她向来敬重父亲,但没想到父亲私下里竟然跟哥哥姐姐的奶娘厮混到了一起,更何况春水后来还是母亲的丫鬟!
房中沉默了许久,才再次有了声音。
高慧已然冷静了下来,事实如此,难以置信也得接受!
“父亲不给你姨娘的位份,所以你杀了父亲?”
“大姑娘!奴婢绝对没有害老爷!”说着话,春水跪在了地上,“奴婢的命也是命,若是被人污蔑,倒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
“既然不是杀我父亲的凶手,为何洗头发?”
“奴婢不知洗头发有何不妥,头发脏了就洗了,不知大姑娘为何一直抓着不放!”春水依然不改说辞。
“头发是巧合,玉珠子也是巧合,怎的都是巧合!”
“大姑娘明鉴,奴婢为何要害老爷!说句实在话,奴婢想在这府上继续过活,还是得靠老爷啊!”
一直旁听的楚淑云心中不由佩服春水,要不是她知道匕首就埋在不远处,她差点就信了春水。
看来这坏人也不是谁都能当,心里得有一股强大力量的支撑着,脸皮要够厚,做人的底线要够低。
她就当不了坏人。
春水磕了头,又说道:“奴婢只是个下人,担不起杀害主子这样大的罪名!”
自从进了屋子就沉默的楚昭云,终于开了口。
“的确,事发当日,没有人看见春水去过书房,且她没有杀害高老爷的动机,更没有杀害高老爷的凶器,的确不能给她扣个杀害主子的罪名。”
听起来像是替春水不平。
但高慧也知道楚昭云比她厉害得多,也不反驳楚昭云,就只是听着下文。
楚昭云又接着说:“若是找了匕首,总不能也是巧合。”
“可是”高意环顾四周,轻声说道:“大姐姐方才翻过了,没有匕首,或许只是”
高意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才又说道:“或许只是春水姑姑和父亲的事和查案子的事撞在了一起,才把巧合之事和证据混淆了”
“是,我们还是得找凶器。”
楚昭云话音刚落,段景曜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