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走走,别跟着。”
萧临渊留下一句后,一个人出了祥庆殿,有宫人想跟着,但都被瑾若给拦了下来。
宫里的路他都熟悉,萧临渊一个人在宫里走走停停,像是漫无目的的闲逛着,最后,他拐进了花园一处偏僻的石山背后,石山之后是一方不过几平米的空地,最里侧是墙,二面都是假山,周遭不说人,一个鬼影儿都不见。
平常时候,这个地方是没有人会来的,但今天当萧临渊走入这里时,只见被围起来的小小空地上,一个穿着布衣的年轻男人正站在此处,背对着入口。
当听见背后传来响动,他转过身来见到萧临渊,当即弯腰行礼,“见过十一殿下。”
单从那挺拔的站姿和浑身的气势,萧临渊就知他是习武之人,等到他一转过来,男人身上那股游侠般洒脱豪爽之气更是难以掩盖,浓眉大眼,墨发高束,身姿挺拔有力。
萧临渊没有和他拐弯抹角,径直叫破他的身份。
“白随,你进宫见我何事?”
若是此刻有第二人在场,怕是下巴都要惊掉在地。
因为站在萧临渊面前的年轻男子,正是令许多人遍寻不得的白随,那位古古口中大宸历史上的第一位改革家。
而现在,他竟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出现在皇宫里。
白随并不意外萧临渊今天能准时赴约,倒不如说,若他不能出现在此,则代表萧临渊并不值得他今日与之会面。
“看来宫中所有事,皆在殿下掌握之中啊。”
这很好,白随点头,神情中透露着满意,“如此,臣心甚慰。”
要不是没胡子,萧临渊看他倒是很想摸着自己胡子这么说吧。
萧临渊表示自己不是傻子,语气闲闲的道:“张良人病重,其母携她胞弟入宫探望,这位亲弟一入宫只要见四下无人,就悄悄对宫中鸟雀说我是白随,约我来此处一见。”
萧临渊:“从我宫中上空路过的鸟都快烦死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是遇到个癫子。”
癫子—>白随。
萧临渊眼神中有那么一丝丝的无语,“我若不来,能行吗?”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对视,白随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心虚的摸了摸自己鼻子,但很快,他就为自己的行为找好了理由。
“若非如此,我如何能见到殿下呢?”
“走正门,没人会拦你。”
白随问道:“那我走正门,殿下会见我?”
门口的人不拦,不代表白随就能入祥庆殿了,还需要一宫之主的同意。
萧临渊:“…见。”
白随对这个字是一点儿L都不信,他揣着手,摇摇头,“殿下骗我,殿下之前连兰颂公子他们都不见,如何就肯见我了?”
他与萧临渊之前又不认识,身份地位在萧临渊眼中与曲兰颂那二十八人别无二致。
“就算我自报身份见到殿下
,在祥庆殿的殿下,恐怕也不会与我说真话。()”
萧临渊:没想到谎言被擢破了,他干脆破罐子破摔。
你既能猜到我不想见你们,当是也能猜到其原由。?[(()”
白随面上带着思考,慢慢说道:“因为殿下不想登上那个位置,是否?”
“是。”
“殿下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若萧临渊将来不坐高位,若再与他们扯上关系,于他们本人是不利的,所以这也是萧临渊回避他们的原因。
“那好吧,殿下若无意,我也不强求。”
白随在观察了一下萧临渊的神情之后,似是终于确定对方不是在开玩笑,遂说道。
他的语气太风轻云淡、不以为意,可以说与二十八人里萧临渊知道的另外几人的反应大相径庭。
萧临渊虽迟疑了下,却没有开口去问原因。
“我今日约殿下来此,其实准备了两套说辞,端看方才之问殿下如何选择。既然殿下这么说了,那我便已心中有数了。”白随说完,弯腰长拜,而后直起身,他锐利的眉眼间尽是自信,从容不迫的说出,“小民斗胆想求殿下一事。”
“何事?”
“草民白随,今年二十二,自十二岁离家求学,文武双全,各家学说皆有涉猎,法儒两道尤擅,曾与元师论经注典,也与未来战神蒋明橖把酒言欢。
吾今毛遂自荐,想做六殿下之子萧连笙之师。帝师,殿下觉得怎么样?”
他铺垫了一大堆,前面的话中的真实性有待考据,直到他说出最终目的,萧临渊的脸色才慢慢认真了点儿L,盯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帝师两字就叫他明白面前之人不简单。
他之前与南宫贵妃之间的合作该是除了他们二人,还有近期才知道此事的六皇子之外,应该没有第四个人知晓了。
白随却能猜到。
“你胆子倒是很大。”
白随笑了,“小民不是胆大,是相信殿下。相信殿下此时不走,是因要为这大宸万民考虑,是为那段历史中的二十八人作想;吾有所能,当一展之,不然岂不成了空有抱负,而怀才不遇?”
萧临渊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