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一切真相大白,南宫舒华也不再急着走,而是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整个宅院里也只剩她二人,周周安静的可怕,穿堂的风带着门外的血味儿,扑向二人鼻尖。
南宫舒华喉头动了动,忍住想吐的冲动,那杯茶喝下去现在怕是吐出来也无济于事了。
“我不知道。或许是一种类似虫子的东西,但哪怕是沙芜国人将它带来大宸,也只敢将神种的幼卵冰封带来。他们不敢将成年神种带在身上。”
他们也怕死,但这也侧面印证了一个道理——神种,极度危险。
“弹丸之地也敢称国?垂死挣扎罢了。纵使我死了,还有朝中无数同僚,他们依然会带兵攻破他们的城墙,这个天下,迟早
将迎来真正的一统。()”
南宫舒华语气郑重,声线平稳,坐的挺拔而端正。
而陛下,就是那个一统天下的人,他会给这片土地带来真正的祥和与安宁,繁荣与兴盛。?()?[()”
那双坚毅的眸似利剑直刺人心,也像燃烧着一团炽烈的火,火光中,映照着的是成千上万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是疆场上金戈铁马烽烟不休。
“你不也是这样认为,才将神种之事告诉我的吗?莹霜。”
后者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下,片刻后,她的声音响起,很冷,也很淡:“舒华,我不想让萧临渊死,是因为这个天下是我夫君亲自交到他手中的,比起我的儿子,他更适合当一个帝王。”
“我,曾是想过,借你身上的神种来杀掉他的。”然后再让自己的儿子上位。
可正如她先前说的那样,最后她终是改变了主意,没有那样做。
南宫舒华知道,这是她姑姑布的局,想通过她来间接性害死萧临渊,对方不可能暴露神种之事叫她知道,所以这只可能是连莹霜自己的主意。
“姑姑想借我之身来害陛下。她真的疯了,纵使她恨我,想要我的命她尽可拿去,但她却不该用神种这样祸国殃民之物来害人。害一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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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幕外的南宫贵妃一声苦笑,无地自容。
那段历史上的她怎么不是疯了呢?
她们所有人通过古古对神种的描述,已经对此物的危险性有了一个清楚的认知,那真的是……一个弄不好就能毁掉一国的东西啊。
她竟然为了想要萧临渊和南宫舒华二人的命,而不计后果的将神种植入人的体内。
谁知道这玩意儿能在一个人的身体里繁衍出多少只来?
一旦爆发,就是弥天大祸。
【
连莹霜轻轻叹出一口气,没有否认,没有辩驳,“舒华,你不知道,从看着他在我面前自刎身亡那一刻,我和太后就已经疯了。”
她的手指蜷缩着,紧紧攥住袖角,声音压抑,“我想最后再问你一遍,当年昭帝带兵入宫,到底是真心来援救,还是早有预谋,逼死你表兄的人里可有他在暗中推波助澜?你拿出的遗诏,到底是不是真的?”
南宫舒华沉默了几息之久,脸上的神情却未曾变过,很平静,半响后只闻她轻轻叹了口气,带着淡淡的无奈。
“连莹霜,事到如今,你还要问吗?表兄到底因何而死,姑姑被蒙在鼓里,你作为枕边人你也不知晓吗?”
连莹霜身子轻轻颤抖着。
“我……”
“呵……是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瞒着我,瞒着所有人!”
“他就这样死了……死的不明不白,舒华,你叫我怎么甘心!”话音未落,她的口中突然咳出大量鲜血来。
南宫舒华一惊,“莹霜?你怎么了?!”
她当即站起来一手抱起孩子,一手去拉连莹霜想要背着她去找大夫,后者未动,只是
() 推开了她的手,神情颓丧,“别白废功夫了,我吃的是鹤顶红,谁都救不了我。()”
舒华,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是对你有恨的,恨你为什么不能替你表兄报仇?甚至怀疑你表兄的死或许跟萧临渊有关,而你,却一心拥护着萧临渊。?()”
她曾不理解,曾有过失望,绝望,愤恨,埋怨。
南宫舒华心中懊悔,可当年她在得知害萧怀早年中毒的真凶时人正在战场上,根本无暇将表兄早年中毒一事写信告诉连莹霜,因为她也曾告诉她的父亲祖父真相,可他们不信。
正是战局关键时刻,容不得她想太多,后来又一心扑在北疆战事上,她曾经也不是没有过想把此事告诉她之时,只是一番纠结犹豫,她怕连莹霜突然得知真相,只会让她早年心里的伤疤再度被撕开,人已经死了,真凶也死了,何不就让她一直这样以为下去?何必还要再旧事重提。
萧怀之死,是她们所有人心里的痛。
可现在,南宫舒华才知,当初的自己错了。
若她将真相尽早告知连莹霜,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之事?
然在听完当年九皇子下毒一事后,连莹霜先是呆呆的愣在原地,没有说话,口中流出的丝丝血迹已偏黑红,证明她身体里的毒又进一步加深了。
半响后,她笑了,眼泪却也滚滚而下。
得知真相,她脸上的第一反应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