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他的声音里是遗憾。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男儿。”
幼时的南宫舒华不懂,满脸迷茫的回头仰望着自己的父亲,她的眼中尽是懵懂。
可画面一转,才知原先不过是女人的回忆。
她身着戎装,三千墨发高高束起,身形瘦高苗条却具一种带着力量的美感,腰佩长剑,目光如炬,小麦色的脸上,神情严肃且庄重。
‘我能,父亲。’
南宫舒华无声的反驳着记忆里父亲的话。
因为,她已经成了一名将军,一名朝臣。
并且,她还能做到更多事。
她回过头,镜头也移向了这间屋子的室外,几十个男男女女在她身后几步远站着,人甚至多
到屋中都站不下,院外整齐排列的都是人。
南宫舒华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肃声道:“今家主南宫绥,南宫逊,二人煽动众王宫变,私逃北疆意图拥兵造反,愧对祖宗百姓,有负陛下圣恩,不配再为家主。()”
吾为其女,南宫家嫡出血脉,当朝上将军,在此革除南宫绥家主之位,由吾继任家主之职,将此二人逐出族去。?()”
有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你?!南宫舒华,你莫不是疯了,那是你父亲!祖父!”
“再说你虽是嫡出,却是女儿身,凭何继任家主之位?!”
“南宫舒华……”
有一人先开口了,剩下的反对之声也就多了。
纵使是为避免因南宫绥二人的谋反而遭牵连,要将他二人逐出族去,他们没意见,但凭什么家主是南宫舒华来当?
反对之声此起彼伏,酸言酸语,说南宫舒华贪生怕死的有,说她疯了有违纲常的更是有。
不消几声过后,她原本站在那里没动静,可下一瞬,只见她徒然取下腰间佩剑,抬手间剑鞘脱出,剑光落下。
“啊——”
站在她对面最前方几人吓了一跳,一妇人更是忍不住惊叫出来。
长剑落下,右侧的一方硬茶桌生生被劈成两半,剑身发出一阵嗡鸣。
院内外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我南宫舒华从此就是南宫家家主,不服者,自请出族去吧。”
南宫舒华神情很冷,与从前那个嬉皮笑脸的少女大相径庭,她面上露出一抹冷笑,“我绝不阻拦。”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画面中有几人掉头出了这个门,却有更多人还留在原地,他们各个脸上都在迟疑、犹豫。
但再无一人敢和南宫舒华硬碰硬。
因为他们知道,南宫舒华这个女煞星是真敢做的出让他们血溅宗祠这种事的。
最终,这场对峙还是南宫舒华赢了。
“拜见家主!”
纵使不情愿又如何,在场没一个人是南宫舒华的对手,更无一人身上的职位比她更高。
她当家主,其实是最匹配的。
就这样,她成了大宸第一个女性家主。
众人朝她弯腰行礼,她带着南宫家族人走出宗祠,出门前,她最后回头看了眼那杆立在祖宗牌位旁的银枪,那曾是南宫家先祖随大宸开国之君征战沙场时留下的武器。
‘南宫舒华,能为将,也能为家主。还能,胜过你,父亲。’
她转过头,无声说道,眼神坚毅望向前面,一步踏出,画面一变,成了她率军北上的画面。
她一路走,周遭的景物也由生机勃勃变成一片荒芜,最后是冰天雪地。
“杀啊!”
她的父亲祖父拒不受降,大战起,两军厮杀在一处。
这场僵持了两年的战事中,南宫舒华也曾败过,但结局是,她终于胜过了自己的父亲祖父。
她做到了她当
() 家主时心里的誓言。
可当她大胜之时,也是这个世上最疼她的两个亲人身死之日。
“你曾告诉过我何为为将之道,将士出征,以护安定,忠君爱国是为已任;可最后,却是你自己把这句话给忘了。”
“一家之恨,何累天下万民,何危一国安定,何致万千将士之死!纵使此恨是因亲人之死,死者就算是皇帝,但,仍也不该!”
茫茫雪原上,大批人马将中间的几十号士卒团团包围,在那几十个或累或伤的士卒中,还有一白发老将和一中年将领相携而立,他们互相搀扶着,冷冷的看着站在对面的女将。
亲人见面,却不再是过去的温情,而是充满血腥和冷漠。
“南宫舒华,你赢了……”
“你成了一个合格的将领,可你却早已不是我南宫家的女儿,你忘了你表兄的死,你忘了你亲姑姑这些年所受之苦!”
你忠于萧临渊,你的眼中只看的到前程功名,却忘了亲人之死。
面对南宫舒华的质问,中年汉子像是有千言万语未尽,最终却只是目光复杂的看着南宫舒华,片刻后,仰天长叹,大笑说道:“罢、罢、罢,就当我没有过你这个女儿!今便送上吾之人头,愿尔尽欢!”
说罢,在南宫舒华目眦欲裂的目光中,他拔出长剑,狠狠一抹脖子,自尽了。
血色喷涌而出,南宫舒华没有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