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样。”
于是身后的蒋明橖便也沉默了下来,坐在房中身影显得是那么黯然。
“身为将军,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是我们一生最高的荣彰;可若有朝一日,能够在天下太平时卸甲归田,余生与一人相伴到死,坐看闲庭花落,这样的日子也很美好。”
“那是我做梦都想要的生活。”
战火中,年轻将军浑身浴血,脚踩沙场,仰望天穹,那双眼中不复往日的轻慢和不正经,而是饱含沧桑。
明明没有动嘴,可光幕中旁白低沉的声音字字诉说着他的心声。
画面一转,是繁华热闹的街市,人人口中都在大声呼喊着。
“战神!战神!”
“蒋将军!大英雄!!我辈之楷模也!!”
“蒋将军!!”
“……”
无数的欢呼和百姓的歌颂汇聚成一片热闹的海洋,与先前悲凉肃杀的战场形成强烈的对比。
光幕上,蒋明橖一身戎装、表情严肃,看不出丝毫疲惫,甚至时而还能挥手回应热情的百姓。
大军凯旋回城,喝彩满城。而光幕外,很多人却在看到这一刻心里有些沉默。
大多数的百姓都没有亲眼见过战场是什么样的,可他们知道,真正的战场只会比光幕中人演的更加的惨烈、悲壮。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这一刻,他们不禁思考起,到底什么是英雄?
英雄,或许就是那一个个为护天下安定而牺牲自身的将士,是不起眼的一个小兵,也是统帅一场场战争的将军。
年轻而俊美的帝王率领百官于宫门前相迎,看见远远骑马走来的一行人,察觉到身边人后退的动作。
萧临渊轻声道:“兰颂,他打了胜仗回来若是不见你,心中定是失望的。虽说你们这些年总是有意相互避开,但这个时候,还是和他见见吧。”
于是,曲兰颂后退的脚步止住。
蒋明橖也是从前面的一群人中,一眼便锁定在了曲兰颂的身上。
四目相对,肉眼可见的蒋明橖眼睛亮了一下,嘴角更是止不住的想上扬,偏又给尽力压下去,惹得蒋明橖此刻的表情看起来格外严肃。
不知道他本性的人定然看不出此刻他心里怕是乐开了花。】
视频接下来便是曲兰颂身死泰山,蒋明橖不顾世人阻挡也要与他冥婚的画面。
哪怕是第二次再看这一片段,光幕外不少人仍旧免不了眼含热泪。
【视频的最后,是不再年轻的镇南王、战神蒋明橖独坐传世阁下,苍老的声音感叹。
他的头发已白,手上更是添了道道裂纹,干涸、苍老。
“相墨啊,史书太小,装不下我们的一生。我不知道自己和兰颂会被如何定义,可我想告诉后人、让天下人知道,我们纵使相爱亦无碍任何人。”
“他是曲兰颂,是大名鼎鼎的左丞相曲正和嫡子,他无愧任何人,他还世间清明,监察朝野,辛苦十三年。曲兰颂这个名字,该入传世阁!”
他站起来,身姿挺直,语气严肃。
“我蒋明橖,一生为国征战,所立战功无数,俯仰无愧无天地众生,唯愧父母家人。”说到这儿,他停顿了数秒,锐利的视线扫向天际,好像看到自己这些年起伏而波折的一生,他再度沉声开口,“可我不悔。”
“我蒋明橖,也该入传世阁!”
大言不惭吗?还是觉得他骄傲自大?
都不。
在面对蒋明橖为大宸打下的领土时,光幕外的人无人敢说他放肆。
蒋明橖、曲兰颂之功,当入传世阁!
当相墨将他这番话说给萧临渊听时,后者声音平淡,问,“有什么问题吗?”
相墨于是脸上的迟疑之色更显,他犹豫了两秒,请示上首的帝王。
“陛下,当真要按镇南王所言记入史载否?是否会有碍他二人声誉?”
他不是觉得蒋明橖二人不配,只是担心自己的一杆笔写下去,后世之人会如何看他们。
是鄙夷,是不齿。
还是尊重?
萧临渊无声笑了一下,“你是史官,该如何写当由你下笔才对,动不动来问朕作何?”
看相墨严肃的脸上表情更是凝重,萧临渊于是点明道。
“相墨,你可知什么是史?”
相墨思考了一会儿,躬身而答:“是伟人之往,是前朝之事,是对这无数时光下出现的超脱众人之上的人和不能被忽略而过的事的记载,记以当朝,以供后世。”
萧临渊没说对和错,只是问:“都说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可出现过的人、发生过的事,真能由史官的一杆笔定真假吗?”
“人心不一,口口相传,代代相传,传到最后,真假难辨。”
“可我认为,史官当写实,若连史官的那一杆笔都靠不住,后世千秋百代人又该相信谁说的话呢?他们又该如何了解他们过往的祖先曾活过的时代,曾在这世间留下过怎样的痕迹?”
“朕知你为何犹疑。在你看来,或许蒋明橖与曲兰颂之间的情不该有,会成他们身上的污点,于是你心生不忍,朕明白。”
“可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