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想着往后他见到佟常在可得小心一点。
“梁九功,你明日过去太医院问问太医,为何佟常在的病迟迟治不好。”
平铺直叙的一句话让粱九功反而为太医们捏了一把汗,不过也是,佟常在若只是小病,这治了一个多月还没见好,这宫里的太医几时这般无用,他连忙应是,抬头时见皇上翻了皇贵妃的牌子。
……
其实林翡儿不是不想自己病愈,只是这古代生病只能喝些熬煮的中药,她倒是烧退了,不过这喉咙一直发痒,到后面还发炎发红,直接让她的嗓子沙哑,还让她不停地咳嗽,药断断续续喝了一个多月,润喉的枇杷膏也化水喝了,她这嗓子依旧没好,老有痰瘀。
好在只是嗓子还堵着,人其实没什么大问题,能吃能喝能睡,反正她也不想侍寝,这喉咙反而还帮她一次,都说皇上是万金贵体,后宫小主嫔妃若是有点小病小疾,都不能侍寝,甚至不能近皇上的身,就怕把病气传给皇上。
她这几日给她姐姐绣的新衣也快弄好,虽然是绣工一般,不过胜在心意。
她姐姐生辰在月底,还赶得及。
“小主,刚刚小石子说六阿哥昨夜突然呕吐不止,荣妃昨夜一夜没睡,守着六阿哥。”
在她做针线活时,绿枝从外面进来,跟她说了这个消息。
林翡儿抬头,她想起历史上的六阿哥胤祚的确早夭,好像是六岁便夭折病逝了,六阿哥被荣妃抚养,住在前院那边,她平日里鲜少去前院,反正她住在钟粹宫三个多月,只见过六阿哥一回,当时六阿哥在院子里骑在一名太监背上,那太监用手爬地,驮着六阿哥在院子里玩,那会儿六阿哥哈哈直笑,还是活泼康健的样子。
“六阿哥几岁了?”
“好像是六岁。”
林翡儿心想应该是今年了,她自个还病着,自然不能过去看六阿哥,她放下针线,过去小佛堂那边为六阿哥祈福。
六阿哥胤祚的确是病了,先前太医过来后院看她,这两天一个又一个太医过去前院给六阿哥看病,林翡儿在后院这边只是听到绿枝她们说六阿哥情况不大乐观,每日抄写佛经的时辰变多了,盼着六阿哥能好起来。
只是她在后院时不时听到坏消息,先是六阿哥吐血了,后是六阿哥人变得迷糊了,说是意识不清,连皇上跟德妃他们都过来看六阿哥,她姐姐也过来探望,顺道过来看她。
“姐姐,六阿哥他怎么样了?”
“你啊,你自己还病着,先把自己顾好再说。”
“我已经没有大碍了,太医怎么说,六阿哥他还能医好吗?”
佟佳.语雁面色平静,六阿哥不像是能医好的样子,东西都吃不下了,仿佛只剩下一口气,短短几日瘦了好多,当初六阿哥生下来时,皇上龙颜大悦,直接赐名胤祚,一个祚字可以看出皇上当初有多喜欢这个孩子,谁都知道祚字可是有皇位的意思。
皇上当时说是胤祚二字来自《明史》第六十三卷——-民安物阜,时和岁康,上奉万年觞,胤祚无疆,六阿哥的出生是给大清带来福气,六阿哥是有福之人。
许是这名字取得太重,反而压不住这孩子的命。
佟佳.语雁对六阿哥的病重并无太多触动,这宫里孩子生得多,死得也多,不是谁都值得她感伤落泪,更何况这是德妃的孩子,又是荣妃抚养,只是她这个妹妹善良,一听救不活,顿时感伤。
“六岁的孩子,我上个月还见到他,他还是活蹦乱跳的样子。”
“孩子本就脆弱,你别多想,好好养病,荣妃那边,你就别过去了,这阵子事多,你又还病着,就好好待在后院,别出去了。”
这六阿哥若真的走了,皇上平时对这个孩子又多有喜爱,怕是一时半会不会召人侍寝,她这个妹妹估计这阵子是承不了宠。
佟佳.语雁知道这事急不得,只能静观其变。
果然,五月十四日,六阿哥从三日发病到十四日,病了十来天,人就走了,咽下最后一口气,六阿哥走的时候,当时德妃跟荣妃她们都在,据说德妃直接哭晕过去。
生命无常,林翡儿还是为此难过。
钟粹宫上下都挂上白布,钟粹宫的主子跟奴才们在六阿哥走后几天都是穿着素净淡色的衣裳,因六阿哥先前无病,短短十日就急病骤逝。
皇上觉得荣妃照顾六阿哥不周,罚了荣妃半年俸银,又将近身伺候六阿哥的几个奴才直接赐死,据说有八个。
钟粹宫整个五月都笼罩在阴霾之中,气氛沉闷低迷。
林翡儿也没想到六阿哥的死还会导致这么多人跟着丧生,皇权之下,人好像是被一个套圈箍着脖子,始终不能自由自在地呼吸,随时有丧命的可能。
“常在小主,你近些日子忧思过度,还请小主要平心静气,要有平和之心方能病愈,正所谓脾在志为思,小主思虑过多反而会伤脾胃,进而食欲不佳,微臣给小主开几味药,不过这病好不好,更在于小主,小主凡事要想开一些。”
“谢谢太医,我知道了。”
林翡儿原本快病好了,不过这两日又病重了一些,浑身乏力,如春着急,擅自为她请来了太医,她晓得其实自己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