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热闹是热闹,熬人也是真熬人。
宵禁之前,舒舒才跟着十阿哥夫妇、四福晋一起回了北官房。
折腾了一天,白天还迎来送往,作为主家待客,舒舒浑身也乏。
简单梳洗,泡了脚后,舒舒就让腊月给自己按了一遍,才觉得舒坦些。
白果道:“明儿要不要艾灸?”
舒舒如今还束腹,看着是恢复了大半,可是因为体内有湿气,腰腹还是有些赘肉收不回去。
找太医问过,太医就让艾灸。
不是寻常的艾灸,是一种雷火灸。
认好了穴位,丫头就能操作。
舒舒出了月子后,就开始三、五日灸一灸。
舒舒点头道:“嗯,预备两份,一份给阿牟……”
伯夫人前阵子在花园看移栽花树,有些受凉,肩膀在贴着膏药。
一夜无话。
次日,舒舒已经是起了个大早。
这新人“初见礼”,赶早不赶晚,总不能让一家子等着。
去看了一趟小儿子后,舒舒就去了后罩房。
丰生跟阿克丹都起了,已经梳洗完毕,等着用早膳。
见舒舒进来,小哥俩都起来。
舒舒道:“额涅来陪你们吃早膳……”
今早有什锦烧麦,还有羊肉粉丝汤,几样小菜。
母子三人一起吃了早饭,去宁安堂接伯夫人跟尼固珠。
尼固珠牵着伯夫人的手,路过正院时,指了西厢道:“玛嬷,不带弟弟么?”
伯夫人道:“不带,你弟弟还小呢,种痘之前不出门。”
“疼……”
实在是印象太深刻了,所以过去几个月,尼固珠还记得种痘之事,忍不住去捂手臂。
伯夫人道:“疼过就好了,不怕出门了。”
尼固珠又欢喜起来,道:“嗯,嗯,我想老舅了……”
丰生跟阿克丹也自己走路,看着小大人似的。
到了前头,福松跟小三也在。
他们过来接人。
“阿牟……”
两人给伯夫人见礼。
伯夫人看着两人道:“都说了不用你们接……”
福松道:“阿玛、额涅一早就催了。”
小三在旁道:“是啊,昨晚也吩咐了。”
“大舅,三舅……”
眼见着他们寒暄完,尼固珠就上前,道:“你们想我了没?”
福松俯身将她抱了起来,道:“可想了,大格格想舅舅们没有?”
“想了,还想郭罗玛法、郭罗玛嬷,想舅母,想麻仁鸡蛋……”
尼固珠道。
小三在旁看着眼馋,可迟了一步,轮不到外甥女了,就去看两个外甥。
不过他记得阿克丹不爱人抱,也没有鲁莽,只摸了摸两人的小脑袋道:“大阿哥好,二阿哥好……”
两人之前已经叫过人,如今又叫了一遍“三舅”。
马车早预备好了。
四辆马车,舒舒带阿克丹坐一辆,伯夫人坐一辆,丰生跟尼固珠跟着福松与小三骑马去了。
小孩子没有不喜欢骑马的。
尼固珠坐在福松怀里,看着道路两侧稀稀落落的人,道:“大舅,人呢?怎么还不起,不勤快啊……”
福松道:“都在家里用早饭呢,没到出来的时辰。”
尼固珠道:“一日之计在于晨,偷懒不好。”
福松赞道:“大格格懂得真多,是个勤快孩子。”
尼固珠:“……”
每天早上也不想起床。
赶在辰初,一行人到了伯府。
齐锡夫妇带了张氏、小四、小五跟小七在大门外候着。
觉罗氏扶伯夫人下了马车,道:“家里的大事儿又完成了一件了。”
伯夫人拍了拍觉罗氏的手,道:“都两个儿媳妇了,也歇歇……”
觉罗氏频繁生育,到底影响了身体。
早年不显,可如今上了年岁,身上就有不痛快的地方。
前阵子在贝勒府照顾舒舒月子时,舒舒让太医给觉罗氏仔细看过,也开了两个调养的方子,如今正吃着药。
觉罗氏点头道:“是准备好好歇歇,如今短精神,老忘事儿。”
后头的马车上,张氏也扶了舒舒下车。
眼见着张氏的目光老往三个孩子身上落,舒舒就晓得,这是惦记子嗣了。
实际上没有必要,福松没有妾室通房,觉罗氏也不是催生的婆婆。
只是这话也不能说,新媳妇都有这一段。
一行人进了伯府前厅,珠亮夫妇也红着脸从东跨院过来。
清如已经上头,穿着红色旗装,头上钿子上也带了喜字绒花的。
珠亮也穿着酱红色的旗装,看着喜气盈腮。
他们夫妻一进来,小三几个本坐着,就都起了,丰生兄妹也跟着起了。
齐锡道:“先拜你们阿牟……”
伯夫人闻言一愣,道:“不必如此,按照规矩来就是。”
齐锡道:“大嫂,这也是您的儿子跟儿媳妇。”
伯夫人看了眼诸侄,除了小七年幼,其他都是小伙子了,就没有再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