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的太湖,能放多少珠场?到时候大清的珍珠能卖到世界各地去,正好从英吉利跟法兰西那边赚银洋……”
“儿子赚几年银子就够了,多了也没处花销,儿子操心的,就是丰生他们几个,等到孙子辈儿,那是丰生他们的责任,当一回阿玛,就要自己操心……”
“倒是汗阿玛,开销大,多添些银子,往后想要赏儿子们就赏儿子们,想要赏宫里的妃母、嫔母就赏妃母、嫔母们,省得日子紧巴巴……”
康熙瞪了他一眼,道:“嫌朕赏的少了?面皮倒厚,忘了手头没银子的日子,眼巴巴求朕赏银子的时候了?”
那回是三打准噶尔后的论功行赏,本没有九阿哥与十阿哥的份,硬是让九阿哥央磨的给添上了。
九阿哥讪笑道:“这都过去几年了,您怎么还记得?”
父子说着话,气氛比方才倒是缓和许多。
这会儿功夫,魏珠带了太医进来。
康熙就住了话音,让太医给九阿哥请脉。
那太医一摸,又往九阿哥脸上看了几眼,问了两句。
康熙见状,不免担心,道:“脉像如何?”
那太医眼下心里就有数了,恭敬回道:“九贝勒脉像细滑、舌红苔腻,这是吃酒伤了胃,饮食不调,又有夜不寐的症状,才略感乏力,好好歇两日,清淡饮食,养养肠胃就好了,并无大碍,无须下方子,可以熬些小米粥,用来养胃……”
康熙这才放心,才对九阿哥道:“都记下了?明儿不许再吃酒,都多大了,还叫人不省心?”
九阿哥乖巧点头,道:“不吃,眼下脑仁儿还一阵阵疼呢!”
康熙点头,吩咐梁九功道:“打发人去膳房传话,中午给九阿哥做小米粥,再上两道清淡小菜……”
梁九功出去传话。
太医也跪安了。
九阿哥笑道:“昨晚上就没正经吃饭,喝了半碗面茶,今早也没吃几口,儿子还真饿了……”
康熙见他丝毫不知客气,又想要训人了。
不过眼见着九阿哥从蔫耷耷的刚支棱起来,他也就不训了,只嘱咐道:“好不容易保养好的胃,别再糟蹋了,回头又让朕跟你额娘操心。”
九阿哥道:“不喝了,昨儿是高兴,早先出去,旁人嘴里叫着‘九爷’,心里也没有将儿子这光头皇子当回事儿,如今汗阿玛给封了爵位,儿子是贝勒了,欢喜坏了……”
康熙见他真心感激模样,心里有些不自在。
当初年长的那一拨阿哥封爵时,不管是有功劳,还是没有功劳,康熙都给抬举上去了,压根就没想过贝勒以下封爵。
就是贝勒,他是只当成了儿子封王的缓冲。
可是到了九阿哥这里,他想的都是压着封。
最早的打算就是贝子。
后头修建皇子府时,九阿哥已经在内务府做的不错了,小有功劳,康熙才松口允他按照贝勒府修建皇子府。
后头这几年的功劳,可是实打实的,尤其是羊绒与羊毛厂之事,与国大有益处。
后头玉米跟土豆的试种,则是有利于民。
再加上牛痘,也是可以封王的功劳。
再加上水泥,利在百年……
别说一个郡王,就是亲王也封得了。
偏偏康熙不能那样封。
九阿哥又是个实心的,只会算小账,没有算过这些大账,并不觉得不平。
只是康熙这个慈父,就觉得有些亏心了。
康熙没有说什么,父子两个用了一顿午膳。
等到膳桌撤下去后,九阿哥就告退出来。
他晓得皇父每日都要早起听政,午后要小憩。
再有就是九阿哥自己也开始打瞌睡。
等出了小东门,上了马车,九阿哥的脸就耷拉下来。
谁在御前告的刁状?
要是没有人专门提一嘴,皇父才不会管他给季弘的铺子送金子之事。
认识季弘,关注季家的,除了江南那边的,没有旁人。
眼下江南那边过来的有谁?
李煦!
九阿哥冷哼一声。
李家接二连三的牵扯进去内务府的窝案,他都手下留情了,李煦还不知足?
这是记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