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回了住处,九阿哥简单梳洗,就也准备用膳了。 等到午膳上来,九阿哥就察觉到不对劲。 这食材是不是太好了? 山珍还罢了,山西正挨着太行山,就此取材也方便,可是这海味呢? 棋子大的瑶柱! 金丝燕窝! 还有巴掌长的海参! 不仅食材好,这厨艺也精湛,放在京城都是有资格上御膳房当差的烹饪水平。 九阿哥望向孙金道:“出去打听打听,这食材是行宫的,还是噶巡抚自带的,总共预备了多少席?分了几等……” 孙金应声出去了。 九阿哥跟何玉柱道:“瞧瞧,怪不得旗人都爱补地方的差事……” 不用专门刮地皮,只正常的孝敬,一年下来,几万两银子都是少的。 何玉柱道:“怪不得都说山西人富,福晋最爱吃瑶柱了,可京城都不好买这样大的瑶柱。” 九阿哥点头道:“是啊,皇子府总共也没多少,都是季二孝敬的,结果到了这深山老林的,倒是寻常了。” 九阿哥嘴里说着,心里不大放心。 他虽叫人去打听,可是心里晓得,行宫自带的不大可能。 没有这样的配置。 他也是跟着圣驾出巡过的,晓得路上的供给多是乾清宫膳房自备,行宫这里预备的多是从人的伙食。 这噶礼会不会刮地皮刮的太厉害? 不会影响到董鄂家的名声吧? 随即想到董鄂家各房都要出五服了,就算有些影响,也影响不大。 九阿哥放下心来,就吃了两块瑶柱,泡发的好,没有丝毫腥气。 至于海参…… 他就赐给了何玉柱。 何玉柱端着一盘海参,一言难尽。 这个…… 给他吃,是不是浪费了? 九阿哥瞥了他一眼,道:“怎么,不爱吃?” 何玉柱忙躬身道:“爱吃,就是想着等孙金回来分了吃……” 九阿哥轻哼了一声,就不理他,喝了一碗飞龙汤,就撂下了筷子。 剩下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也没有浪费,他直接赏了下头的人。 这回随着他出京的,除了孙金、何玉柱,还有额尔赫、春林跟曹顺。 少一时,孙金回来,道:“回九爷的话,食材是噶巡抚带的,总共预备了四席,分了两等,爷跟四爷、十三爷一等……” 九阿哥听了挑眉。 尊卑有别,御前的席面不是噶礼想要孝敬就能直接孝敬的。 噶礼能插手的,只有太子与诸皇子的席面。 九阿哥轻笑了一声,看来这噶礼对太子还挺上心。 这应该是打听过太子喜好。 只有太子,才习惯这样的伙食。 剩下九阿哥也好,还是有四阿哥、十三阿哥也好,都没有明显的喜好。 他撇撇嘴,想要打听打听行宫总管是哪个奴才,怎么这么听外人的吩咐,可想了想熄了这个念头。 真要将此事挑出来说,倒像是不满旁人巴结太子似的,何苦来哉。 这样的席面,确实惹眼,不仅九阿哥叫人打听了,四阿哥与十三阿哥也叫人打听了。 知晓是噶礼的安排后,四阿哥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噶礼此举为僭越。 这是行宫,圣驾驻跸之处,哪里是地方官员能插手的? 真要追究的话,就是罪过。 十三阿哥也很意外,随即想到噶礼的身份。 不管“奶兄弟”的成色真真假假,噶礼还是比寻常官员多了几分底气,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安排。 只有太子,之前在御前留膳,也是素斋,就没怎么动筷子。 等回到住处,看到合口味儿的席面,太子多用了半碗饭。 他虽没有特意打听,不过也有人将消息透过来。 太子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纳了噶礼的好意。 二品巡抚…… 太子心里有些不足。 可惜噶礼资历太浅了,还不能回京。 二品巡抚在地方是大员,可是鞭长莫及,在京城也使唤不到,不若九卿或八旗都统好用。 董鄂家的格格要是有身孕就好了。 东宫缺一个出身体面的皇孙。 太子看着席面上的海参,想着去年一年大半年的功夫没有闲着,后院的格格与妾室也都轮着点了,可是却丝毫没有动静。 三格格六岁了,自从三格格落地,毓庆宫就再也没有婴啼。 太子面上紧绷起来。 从三十年阿克墩落地,到三十六年三格格出生,七年的时间,毓庆宫添了三位皇孙、三位皇孙女,差不多一年一个。 那以后六年,只有太子妃三十七年小产过一次,毓庆宫就再也没有女眷遇喜。 五年了……这明显不对头…… 太子想到了大前年的蔷薇花精油,心里发沉…… * 行宫里的消息瞒不过御前,到了下午的时候,康熙就晓得噶礼孝敬太子与皇子席面之事,连带着菜单都到了御前。 康熙脸上看不出喜怒。 噶礼将“孝敬”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