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们大了,郡王老了怎么办呢?” 四格格一怔,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犹豫了一下,道:“那让弘昱动手?” 舒舒道:“四格格怎么不想着自己动手?” 这姊妹四人都是短寿,要说都是病亡,也太巧了些。 舒舒觉得,更像是娘家遭遇变故后抑郁而终。 四格格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有想过这个答案。 三格格在旁,道:“那样不是显得太厉害了么?会不会叫人笑话?” 舒舒道:“可明明身份尊贵,还被旁人欺负挤兑,不是更丢人么?旁人说起来,都会说窝窝囊囊的,提不起个儿来,不像直郡王府的格格……” 四个小格格都沉默了。 她们四个真要那样的话,不说旁人,只阿玛那边都要气死了。 大格格已经明白过来,舒舒这里有提点之心。 她以为这样的“未雨绸缪”,是担心她们姊妹远嫁的缘故,带了感激,道:“谢谢九婶……” 舒舒看着几位格格,带了正色,道:“反正你们要记得,你们的尊贵,不只从你们阿玛与额涅身上来,还从皇孙女这个身份上来,保全自己的体面,也是保全朝廷跟皇家的体面……” 这话说的郑重。 几个格格都起身听了。 舒舒也不知有没有效果,可还是想要提点一二。 不求她们姊妹四个都将这些听进去,但凡在心里留个影儿,到了困境有个支撑自己的理由就好。 到了下午,舒舒将几个格格送回头所,除了小金鱼、小灯笼,还有提前预备的妆镜跟珐琅扣子。 张氏亲自迎出来,拉了舒舒的手,带了感激,道:“谢谢弟妹……” 她这个继母与继女们年岁相差不大,彼此客气着。 她心里明白,格格们都大了,能在府里待的年头是有限的。 可是这么大的姑娘只在家里,瞧着也可怜。 舒舒乐意接侄女们过去,张氏只有感激的。 舒舒道:“您客气了……” 略坐了坐,舒舒就告辞了。 几位小格格都在后罩房,大格格这里。 拿回来的几条金鱼,就放在这边的鱼缸里。 三格格与四格格还是贪玩的年岁,觉得婶子家预备的东西样样都好。 金鱼好,生肖灯笼也好,水银手镜跟珐琅扣子都是一人一样,都不相同,可见是用心的。 只大格格年长,在继福晋入门之前,还打理郡王府内务与账册,知道的多些。 在妹妹们面前,她看着温柔宽和,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晚上歇下,她躺在炕上,仔细想了一遍白日情景,将舒舒的话重新记了一遍,才觉得心惊胆颤。 这说的不大像是抚蒙之事…… 蒙古是大清藩部,跟朝廷联姻只有谨慎的,哪里会欺负到宗女头上去? 阿玛跟太子相争…… 大格格有些走神。 “大姐……” 门口窸窸窣窣的有了动静,住在西稍间的二格格趿拉着鞋,抱着被子过来了。 这是来找大格格一起睡。 大格格给给她挪出地方,让她上了炕。 本在次间值夜的丫头也起来,将两个主子的铺盖弄好,才放下幔帐出去。 “大姐,九婶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是不是听到什么动静了,才跟咱们说这个,不会是指到那什么脾气不好的人家吧?” 二格格想的比较简单了,以为长姐的婚事有了动静。 她们是宗女不假,可是不管是蒙古,还是八旗勋贵人家,还有其他宗女在,其中也不乏长公主、公主这样身份的。 真要那样,长辈们担心她们脾气太绵软,以后被欺负,也是寻常。 大格格没有提自己的担忧,道:“未必是这个缘故,或许就是担心咱们脾气太好,被身边人糊弄了,才再三提点了……” 二格格搂着大格格的胳膊,道:“九婶真好……” 好一会儿,她才接着道:“要是额涅在就更好了……” 大格格心里酸酸涩涩的。 她们姊妹四个,年岁都挨着。 想要都嫁到八旗,那太难了,去年雄县赈灾阿玛还挨了训斥。 大格格长吁了口气,真要有人抚蒙,她希望是自己这个长姐…… 只是到时候离京城远,要是真有变故,也无法照顾到妹妹跟弟弟们。 京城的蒙古台吉们呢? 像钮祜禄家大格格那样,嫁给了蒙古台吉,却依旧是能定居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