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顺则是去了天津。 平日里外头的消息,都是这两人汇总了告诉九阿哥。 否则九阿哥也不会直到今日才听到此事。 珠亮讶然,看着九阿哥道:“没想到要告诉九爷,只以为是不相干的闲话……” 如果是五阿哥或十阿哥有关的传言,那他会告诉九阿哥,因为晓得那两人跟九阿哥关系密切。 只有其他皇子的传言,多是听过就算。 他不是爱说话的性子,也没想着要专门告诉九阿哥这个。 九阿哥也晓得珠亮不大机灵,嘱咐道:“往后关于各家皇子的闲话,要是听着像这回这样难听的、离谱的,你就告诉爷一声,要是寻常闲话就算了。” 珠亮点头道:“奴才晓得了。” 至于什么是难听跟离谱,要是比照着眼下的流言,那他也大概晓得如何分辨了…… * 紫禁城,南书房。 八阿哥看折子看的眼睛干涩,忍不住看了眼旁边的座钟。 平日里三个人看的题本,今日只有一个半人看。 五阿哥倒是没有如往常那样偷懒,拧着眉头,屁股也蹭来蹭去的,看着题本在那里绞尽脑汁模样。 说半个,好像抬举他了。 从早上开始到现在,五阿哥看过分拣过的题本,别说是八阿哥处理题本的一半,连一半的一半都没有。 五阿哥平时不爱跟八阿哥说话,眼下也忍不住跟他念叨道:“三哥怎么回事儿啊,不是说打个站儿就过来了,这是直接开席了?” 八阿哥道:“应该是客人多,才耽搁了吧!” 五阿哥眉头舒展,道:“老牌子公府,姻亲不是皇家、就是宗室,这嫁娶也体面。” 八阿哥笑着听着,听着这话却觉得别扭。 这说的是董鄂家的体面,还是说的是三阿哥与九阿哥的体面? 两人的妻族是开国功勋后裔,至今也是显贵。 自己的妻族…… 就算有安郡王府立在那里,可是当年八福晋跟王府几乎决裂,又状告伯父伯母,也让人想起八福晋的跟脚。 罪臣之女…… 自己跟四阿哥一样,指婚的时候就没有丈人。 可是四福晋的阿玛生前是汗阿玛心腹,自己福晋的阿玛是汗阿玛整顿八旗不良风气,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见八阿哥不捧场,五阿哥有些不乐意,瞪着八阿哥道:“当时病了你就该早早歇着,结果拖的自己严重了,还过了病气给老七……” 他不心疼八阿哥,可是心疼七阿哥。 南书房每日熬日子,幸好有七阿哥在,他才睡的踏实。 要是只有三阿哥与八阿哥在,他睡觉都睡不踏实。 他就是面上乐呵呵的,看着跟兄弟们都一样亲近,可是心里也晓得远近亲疏。 八阿哥讪讪道:“是弟弟不好,没想到就是着凉,还这样严重,自己躺了十来天不说,还连累了七哥……” 五阿哥也不是刻薄的,见他瘦了一圈,两腮都瘪了,就轻咳了两声道:“你这就是太瘦了,平日里吃饭也挑嘴,喜素不喜荤,骑射也放下了,身子就虚了,多吃肉,身子养得结结实实的,骑射上也别放懒,这身体保准健健康康的,就算有个小病小灾的,身板也能熬得住。” 说到后来,他挺直了腰身,不觉得自己这身肥膘碍眼了。 就是肚子能收收就好了,要不然坐着顶。 这会儿功夫,门口有了动静,三阿哥挑了帘子进来。 五阿哥跟八阿哥都站起来。 五阿哥满脸欢喜道:“三哥您请上座!” 没等三阿哥回答,他都往炕头去了,那里有他从府里带的小枕头,还有一个三尺见方的小被子。 坐了大半个时辰,他腰都要直了。 这下,他就侧身躺了,休息一二。 八阿哥看着五阿哥,不知道说什么。 就算三阿哥过来,时间也不富足。 三阿哥看了五阿哥一眼,有些迟疑。 这当着五阿哥的面说八阿哥的阴私之事好么? 好像不大好。 八阿哥小心眼,爱记仇。 自己好心过来告诉他,可未必有好报。 三阿哥这个时候,倒是有些做哥哥的担当,指了指旁边衣架上的端罩道:“八弟你穿了衣裳,出来一趟……” 八阿哥一愣,看到三阿哥郑重模样,点了点头,穿上了端罩。 五阿哥本侧身躺着看着两人,见状坐起身来,道:“三哥,有事儿?” 想着三阿哥从董鄂公府过来的,他面上带了担心。 三阿哥道:“九阿哥好着呢,是有些其他事情要跟八阿哥说几句话。” 五阿哥立时躺了,也没有说什么催促的话。 圣驾今日驻三家店,题本迟些也无大碍…… * 三阿哥与八阿哥出了南书房,也没有往旁处带人,就是出了乾清门,到了四处没有护卫的甬道边。 八阿哥心里惴惴,心里有些乱。 难道是他们处理的题本出了什么问题? 除了公务,他跟三阿哥私下里也没有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