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一个仇人。 董氏实在受不住,“呜呜”哭出声来,道:“老爷……往后,怎么办呢……” 夫妻两个本想要谋外任,可是如今外放的旗缺儿金贵着。 尹德这里没有靠山,压根就轮不上。 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儿,往后前程更别想了。 想着自己长子到了可以入旗学的年岁,可是他们家也没有入旗学的名额。 前途无光。 尹德看着妻子,喃喃道:“为什么好人这样难做?” 明明是三十出头的年岁,可是这几年事情日子不顺,又在慎刑司跟宗人府衙门转一圈,如今他像是老了十岁。 董氏看着他,很想要说一句,不是好人难做,是烂好人害人害己。 当年有十阿哥提挈,直接从三等侍卫晋升正三品长史,可是一切都毁了。 可是看到丈夫面如死灰的模样,她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已经后悔了,不敢再抱怨…… * 等到九阿哥从内务府回来,舒舒就晓得了钮祜禄家的爵位尘埃落定。 “还真是没想到的人选……” 舒舒道。 九阿哥道:“是啊,要是颜珠那个嫡子还在,就是那个嫡子了,跟那个相比,眼下这个也没有什么不好。” 舒舒点头道:“就算是在公府养了五年,可先头都十来岁了,也晓得好歹了,心里应该明白。” 九阿哥道:“听说昨儿传到宫里陛见,既是汗阿玛亲自见过,就应该不是糊涂认贼作父的,否则钮祜禄家怎么也能扒拉出来一个承爵的。” 舒舒想起了被送到佟家的那位大格格,道:“等到消息传到盛京,老公爷该高兴了,应该能下定主意‘亲上加亲’了。” 九阿哥想了想舜安颜的傲气,嗤笑道:“这不是正好么?一个个的,都牛气冲天的,正匹配……” 次日,就是舒舒的生辰。 早上舒舒跟九阿哥去宁安堂吃的早膳,用了一碗长寿面。 早饭后,九阿哥就陪着舒舒带着几个孩子去了都统府。 至于内务府那边,九阿哥选择今日“休沐”。 儿的生日,就是母的受难日。 就算是出嫁女,这一日尽尽孝也是应当的。 早就约好了日子过的,所以福松跟珠亮几个也都在。 舒舒给觉罗氏做了两个珠绣的抹额,一个是福字,一个是莲花图案。 觉罗氏收了,指了她的额头道:“见天的想着新花样……” 这说的是生辰日闹着归宁之事。 前年生日怀孕中,去年生日在府里有小宴,今年没有摆酒,就想着回娘家了。 舒舒道:“就几里地,却不好老回家,找到由头可不是就想要回来待待,等过年额涅的儿媳妇们入门,我就不惦记回来了……” 觉罗氏道:“快了,想要在明年年底挑日子。” 张家姑娘,会随着侄子跟哥哥们明年夏天入京,备着乡试。 福松娶亲的日子,之前就跟张家定在了明年乡试之后。 珠亮是小的,正好可以选年底。 舒舒喜欢清如这个弟媳妇,笑着道:“那就好了,等到长媳进门,额涅也松快些,可以多去看看外孙、外孙女了。” 这几日降温,地面开始结冰。 齐锡晓得外孙、外孙女要过来,就带了儿子们在跨院空地上泼水结冰,现下他们抱着几个孩子去跨院玩冰车去了。 舒舒跟觉罗氏母女才得空说话。 “额涅,我上回说的那个,皇上要给已革宗室恩典,应该就这几日了……” 舒舒报喜道:“过几日安郡王就要接宗令了,恩旨应该会在那个之前下来。” 康熙要施恩,就不会让旁人沾手,否则倒像是新宗令出力似的。 觉罗氏抚着胸口,道:“若真是如此,那还真是不世隆恩……” 无爵宗室的日子,各家有各家的苦楚。 求亲靠友的,可人情是那么好欠的? 总要破财免灾。 舒舒想了想,道:“最好是恢复宗籍,为闲散宗室的;最差的话,是降红带子,总要跟寻常旗人分出来,往后嫁娶也不会错了规矩。” 觉罗氏点头道:“这样就行了,身份分明,往后是宗室是补宗室缺,是觉罗就补觉罗缺,总有个前程可奔,子弟不用浑浑噩噩过日子。” 要不然血脉远了,家底散的差不多了,往后要沦为贫困人家。 舒舒心里有些纠结。 牛痘虽有功劳,可实际上主要的功劳还在九阿哥身上,福松能占到的功劳是有数的。 福松的父祖这些年也没有过功劳,用他的功劳回宗籍,那就不会再有其他恩典。 要是不回宗籍,随大流降为红带子,那福松身上会落一个民爵。 两种都有不足,偏偏这不是他们能选择的,只能等着御前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