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目送着九阿哥跟富庆离开。 富庆,大学士之子。 皇子府还有个额尔赫,领侍卫内大臣之子。 还有个张廷瓒,大学士之子。 曹顺、曹曰瑛,曹寅侄儿与族侄。 金依仁觉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九阿哥这“爱子”身份,成色十足。 再想想九阿哥这两个月的行事,看似诸事不理会,可实际上跟镇山太岁似的,在上头盯着。 杂务旁人干了,九阿哥自己这里,就一门心思孝顺皇上了。 花园清淤也好,小汤山洞子房也好,都是皇上能看得见的功劳。 外憨内狡? 这份心机,不愧是宠妃之子。 想来宫里的宜妃娘娘也是聪敏之人,否则也不会荣宠不衰…… * 清溪书屋前,九阿哥正跟大阿哥说话。 大阿哥之前随兵部尚书陛见,说的是北边驿站的驿马不足之事。 出来之后,看到九阿哥在,大阿哥就停下跟他说话。 九阿哥听了缘故,不解道:“这还值当说一回,兵部不是有自己的马场么,补齐了不就好了?” 大阿哥摇头道:“这说的是缺马之事,可也不单单说的是缺马,西北驿站的马本是足额的,是地方官员侵占驿马。” 九阿哥听了皱眉,道:“胆子也太大了,万一西北有兵乱,那不是耽搁事么?” 要知道驿站,尤其是西北驿站,本就是兵驿,传递兵部公文为主的。 大阿哥道:“汗阿玛下令,往后驿站疲瘦马匹只允许巡抚衙门更替,其他衙门官员严禁侵占。” 九阿哥听了一嘴,也就放下。 大阿哥看到旁边两尺半高的锦盒,道:“这是什么?” 九阿哥也没瞒着,挑眉道:“是我这个内务府总管,孝敬御前的三节两寿之礼!” 大阿哥听了,也就明白了九阿哥强调内务府总管的意思,不由“哈哈”笑道:“不错,不错!” 外头人眼红老九这个总管油水大,老九不缺银子,倒个手孝敬御前,正好可以堵住旁人的嘴。 九阿哥也笑了,道:“不收不行,收了难受,弟弟就想了这个巧方!” 兵部尚书还在前头等着,兄弟两个说了这几句,大阿哥就抬腿走了。 春林在旁小声道:“九爷,您不是‘悄悄’送么?” 那怎么还不瞒人? 要是其他皇子阿哥都争相效彷,那九爷这里就不是独一份了。 九阿哥傲然道:“本也没有瞒过他们,哥哥们乐意学学去,哈哈哈哈,真要有胆子敢学的,回头只会挨呲哒……” 皇子之中,只有九阿哥做了主官,收礼收的手软。 其他人就是一个行走,学差事的,哪有什么下头的孝敬。 他们收的“三节两寿”,是旗属人口的。 那个往御前送,也就是三瓜两枣的,寒碜。 要是敢在差事上抠钱,那他们是自己找教训。 这会儿功夫,门口的太监已经往里通传。 梁九功出来道:“九爷,皇上召见!” 九阿哥指了指那锦盒道:“谙达,这个也要呈送御前。” 梁九功看了眼,示意门口的两个太监抬了。 九阿哥往梁九功手中塞了一个物件。 这沉甸甸的手感…… 梁九功往袖子里收了收,低声道:“谢九爷赏。” 九阿哥笑着摆手道:“见者有份。” 梁九功没说旁的,这大小,这份量。 得有小一斤…… 只是这器物形状,怎么怪怪的…… 这会儿功夫,九阿哥已经进了书屋,见康熙在炕上盘腿坐着,立时上前两步,单膝跪安,道:“儿子给汗阿玛请安,祝汗阿玛龙马精神、青春不老,今年四十八,明年四十五!” 康熙放下手中折子,看着九阿哥也不叫起,嫌弃道:“又是多久没看书了?话都不会说了。” 九阿哥自己起了,笑道:“这是儿子今年的心得,总觉得自己还跟十六似的,凡事都想要找汗阿玛拿主意,不想自己当家做主。” “哼!” 康熙道:“越活越小,倒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 九阿哥道:“这是汗阿玛慈爱,哥哥们友善的缘故,也不赖儿子呀。” 康熙道:“尽说这混账话,朕瞧出来了,你这是当阿玛当的觉得吃亏了,惦记着跟丰生他们争宠!” 九阿哥露出惊讶道:“汗阿玛您怎么看出来的?” 他没惦记着跟儿子们争宠,就是近朱则赤,想到舒舒这几日在伯夫人跟前赖赖唧唧的样子,不小心带出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