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云驿站,高斌看着人手搬草料跟黄豆。 高斌看着剩下的储备,道:“记账,挪用黄豆八十斤,草料五捆……” 那驿丞躬身应着,拿了账册过来。 口说无凭,这都是公家东西。 高斌就签字画押,看了眼前头的记账,还是九月底来人,这几日按照账册上的看,是没有人,所以没有记。 他望向后头的马棚。 后头养着六匹官马,马屁股上都烙了印记,这是归属于兵部的,挂在驿站名下,备着兵部使用。 若是有八百里加急之类的消息,沿途要换马不换人。 剩下的马圈空荡荡的,没有外头的马。 高斌放下笔,随意道:“你们这儿倒是清闲啊,这是空着?” 那驿丞道:“入冬了,往北的官爷少了,夏天的时候,出关的官员更多些。” 漠南蒙古各部,都有朝廷的官员轮班驻扎。 高斌指了指旁边空马圈里还没有收拾的马粪道:“这是哪位大人出京啊,带了不少从人?” 瞧着那样子,十几二十匹马。 那驿丞没有应声,高斌塞了一个小元宝过去,道:“怎么回事儿?有什么说不得的?” 驿丞“嘿嘿”两声道:“前几日是有人歇脚,只是不是官员出京,有些不大合规矩,不过皇亲国戚的,都是金贵人,也掏了伙食银子跟草料银子,小的也不敢撵人,幸好昨日下晌走了,要不然的话,也叫人心里不安生。” 高斌诧异道:“皇亲国戚?前两天有人去行宫找大夫,难道是他们?病的如何了,请了大夫没有,这是回京找大夫了?竟是没有碰上……” 那驿丞撇撇嘴道:“没见着请大夫,就见挑嘴了,将驿站后头的两笼鸡、两笼鹅都给吃干净了,我还得打发人去庄子上收去……” 这是官驿,官员出行入住,还要供应伙食。 高斌问得差不多了,就没有再啰嗦,带了人离开。 密云行宫里,舒舒与九阿哥简单梳洗后,正在行宫里熘达。 “这里倒是比其他的地方大……” 舒舒道。 三跨五进院,相当于都统府一个半大。 九阿哥指了指北面方向道:“这是挨着关卡,汗阿玛早年叫人修的,好像还来这边避过暑,练过兵。” 此处已经是群山环绕,温度比京城低了许多。 舒舒抬头,眺望着远处长城。 天气晴朗,隔着好几里地,也看的真真切切。 几百年后,此处长城整理出来,成为古北水镇边上的景点,她曾过去转过一圈,爬了几米就下来了,那六十度的斜度,就算是不恐高,也让人心惊胆颤。 她记得当时在景区介绍看到,此处长城始建于北齐,明初重修,是直隶跟蒙古中间的屏障。 后世过来,都是人头,眼下过去转转,应该就是包场似的。 “爷,出关必走关卡么?中间能翻长城过去么?” 舒舒问道。 九阿哥看了她一眼,诧异道:“难得,居然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舒舒坦然道:“我也不能看遍天下书啊!” 九阿哥摇头道:“不赖你,这关于战争跟防御的书籍,世面上也少,翻不过去的,所以就算有悍匪往北跑,也就是在山里打转转,到不了蒙古,蒙古那边人南下也是……” 舒舒看着这长城,心里都添了安全感。 虽说在荒山野岭修建这样的工程耗费人力物力,可是对于游牧民族南下,却是直接遏制,作用大大的。 等到夫妻两个熘达一圈,高斌已经在候着,就将驿站的情形如实禀了。 “咦?” 九阿哥诧异出声,挑眉道:“之前的架势,是要赖着不出关啊,怎么就走了?这是打听到,来的是爷了?怕跟爷对上?” 说着,他望向舒舒。 舒舒眨眨眼,听着还像贴边的。 要是队伍中做主的是隆科多,那不会这样避着。 隆科多桀骜,即便受了磋磨,性子也不会马上变。 可要是做主的是佟家的管事或是三太太,那“闻风而逃”还真有可能。 毕竟外头都晓得九阿哥跟佟家有嫌隙,还故意为难佟家,截买了佟家产业。 舒舒道:“这不是更好么?省事了。” 九阿哥呲牙道:“也是。” 只是回到屋子里的时候,九阿哥跟舒舒念叨着,道:“早知道佟家这么怂,爷前天就不打发富庆回京了。” 他打发富庆回京,就是在御前做个铺陈,而后好“大事小情”的,就安排人回京圣裁。 谁叫他年岁在这里,又是第一次单独出门,还是个孝顺乖巧的好儿子。 结果没用上。 舒舒道:“这样也挺好,那打发人回京,就是专门送爷的孝敬了,也不枉皇上什么都想着爷。” 九阿哥也记得那个九月初的熊掌,道:“咱们到了热河,就近找找有没有老虎,到时候献张虎皮或虎骨给汗阿玛……” 舒舒听着,也很心动。 主要是齐锡年岁也大了,也到了喝虎骨酒的年岁。 除了御前的,到时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