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怎么使劲呢? 三阿哥晓得,这一回自己额娘降位,确实与马家相关,可最重要的却不是银子问题。 他就道:“不用,等爷出去了再说,马家那边,也等爷出去再说……” 他想起了自己的那位舅母,疑到了她身上。 她是钟粹宫人,真要反咬一口,可是反噬的厉害。 谁没有些不好为人所知的秘密呢? 额娘入宫四十年,应该也不例外。 三福晋犹豫了一下,从身上摘下一个荷包,里面鼓鼓囊囊的,装的就是那四个铺子的契纸。 “爷,我寻思了一下,这个是瞒不住人的,铺面在那里放着,爷的分家产业跟我的陪嫁都是在内务府的档上,这多出的几处,不经查,还是退回去吧,省得回头为了这个,旁人再找御史弹劾爷什么的……” 三阿哥沉默了。 关了两天两夜,他想了许多。 要说其他时间,其他事情,他瞒住御前也不难。 可是前阵子,正好是内务府乱糟糟的时候,汗阿玛关注着,汗阿玛安排的赵昌,都快常驻慎刑司了。 就是富察家那边的口供,也是慎刑司先承御前。 自己扣下这几个白契铺子之事,就显得可笑了。 当时真是财迷心窍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三阿哥点点头,道:“退吧,留在手中,下回说不得就是一条罪过。” 说到这里的,他望向三福晋,道:“是爷看低你了,到底是公府教养出来的格格,行事大气……” 三福晋摇头,道:“爷您可别捧我,我这心里不踏实,要是爷打算用那五万两银子给马家补亏空,我没有二话,就是会在剩下的十五万两银子里留下一万两;要是爷不用那五万两银子了,那我直接就从那里留一万……” 多的份额,她也不提,提了也没用。 难道她还能死赖着不给三阿哥? 三阿哥看着她,晓得这是算前账了。 当时那四个铺子,市价一万五千两,他折算成一万两,给了三福晋,拿了三福晋六千两银子,还有一张四千两的欠条。 他看着三福晋道:“那可是市价一万五千两的铺子,还回去,你就亏了五千两,你怎么不想着扣下一万五千两?” 三福晋瞥了三阿哥一眼,道:“多五千两,让爷闹心几年,何苦来着?我的嫁妆铺子,爷名下的分家产业,叫人好好盯着,一年也有小两万的进账,怎么花销都够了……” 三阿哥不在家这几日,三福晋也想明白许多。 外头关于三阿哥的笑话不少,都是笑话他吝啬的。 三福晋听着,也觉得寒碜,然后就醒过神了,往后不能被三阿哥牵着走。 要不然的话,没两年自己被拐带着跟三阿哥一样,要被说成是母貔貅了。 她守着自己的银子,不吃亏就行了,日子从容些有什么不好? 说句不好听的话,真要三阿哥眼下有个什么,她还有两个儿子在,门户也能立起来了,还跟格格们计较什么? 这一想开,她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不同了,没有了之前的焦躁跟尖锐。 三阿哥看着三福晋,觉得陌生又有些熟悉。 这是自己福晋当年刚入宫时的模样…… * 南三所,正房。 四阿哥与四福晋也在吃饭。 上回被九阿哥挑剔了一回后,四阿哥对大米小米什么的就有些阴影,最近吃的都是面食,今晚就是薄饼。 之前他爱吃薄饼卷豆芽,现下也见不得豆芽了,换上了鸡蛋炒韭菜,还有一道香辣肉丝、一道豆角丝、一道酸辣白菜丝,都适合卷着吃的。 等到膳桌撤下去,他才对四福晋说了宫里的事儿,道:“明儿打发人请舅母过来一趟,跟舅母说一声,劳她入宫见见娘娘。” 四福晋摸着肚子,神色带了凝重,道:“这一回连着一回的,爷,没事吧?” 这说的是乌雅家之前被勒令还银,后头还抓了堂亲,眼下又轮到德妃停俸。 四阿哥想了想,道:“应该差不多了,不过叔外祖那一房,既是已经抄检,就是有了实证,应该会重罚,不许赎买其罪……” 四福晋迟疑了一下,道:“马家那边也是实证?还是因三伯之前在内务府得罪了人,才会使得旁人盯上马家?” 四阿哥摇头道:“想多了,这些戚属人家,只有汗阿玛能动,汗阿玛不会允许旁人动的……” 所以只要动了,就没有回旋的余地,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代乌雅家求情的缘故,一是他觉得罪有应得,二是晓得求也没用。 四福晋看着四阿哥,小声道:“爷,我有些怕……” 四阿哥摇头,道:“不必怕,爷在御前仔细着,不会犯了三哥的前车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