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就望向三阿哥,上下打量着。 三阿哥见状,忙道:“都是误会,臣弟先头真不晓得富察家是您的人!” 太子嗤笑道:“你不知道,那昨天是什么大日子,你还专门去下馆子?” 谁不晓得三阿哥吝啬呢,恨不得一个铜板当两个花的人,怎么会舍得银钱下馆子,还是皇城最大的酒楼? 三阿哥想起了原由,没有隐瞒,道:“这不是为了九格格的嫁妆吗?臣弟才署理内务府,正好是这个差事,就想着好好办差,格外用心,没想到还生出这么多是非来……” 他心中已经后悔了。 孰轻孰重,他当然能分得清楚。 示好四阿哥、太后跟佟家重要,可加起来也比不得交好太子这边重要。 太子听了,不由皱眉。 康熙在上面,看不下去了,问太子道:“富察家什么时候投到你门下?” 太子一下子被问住。 他反应过来,道:“那是汗阿玛的奴才,没有投到儿臣名下,就是去年给阿克墩换伴读的时候,选了他家一个小子……” 自那以后,富察家巴结上来,“三节两寿”的孝敬跟着来了。 说到这里,他越发厌恶阿克墩。 这一次次的麻烦,还都是阿克墩引来的。 阿克墩不会跟自己犯冲吧? 三阿哥在旁,松了一口气,道:“他们家这是砸银子给自己找靠山呢,这是晓得贪墨的多了,没个靠山不稳,不过他们家真不是东西,一年下来捞十几万两银子,往毓庆宫送的零头都不够,不是您的门人就好,直接收拾了,也给内务府的奴才看看,谁才是正经主子!” 太子这才晓得还有这个缘故,看了那本册子。 等到看到牵扯其中不单单富察家,还有董家、尚家,太子带了警醒道:“汗阿玛,此事当从快处置,不宜拖延,也不宜扩大……” 不过看到这些包衣贪墨的数字,他也是气愤不已,道:“宜从重!” 康熙还在沉吟,三阿哥乖觉,立时道:“太子爷说的是,臣弟遵太子爷吩咐……” 康熙与太子都望向三阿哥。 三阿哥担心太子反口,伸手捂了肚子,面上做难受状,道:“汗阿玛,儿子要去更衣,先下去了!” 康熙能如何? 只能嫌弃地摆摆手。 三阿哥一熘烟儿的下去了。 外头值房,五阿哥已经等得不耐烦。 三阿哥不出来,太子爷又进去了,那什么时候传召自己的岳父呢? 都这个时候,再耽搁下去,只能去海淀官房过夜了。 眼见着三阿哥出来,抱着肚子往外跑,五阿哥忙出来,喊道:“三哥,汗阿玛传我岳父么?” 三阿哥摆摆手,扬声道:“不用传了,太子爷吩咐,宜从重,富察家没跑了!” 这兄弟俩在清溪书院前喧嚣,侍卫、太监们不由得面面相觑。 可是,这是皇子阿哥。 也轮不得他们呵斥。 夏日开着窗,清溪书屋里,康熙与太子两人也听清楚了外头的动静。 太子脸色发沉,带了恼。 他看着康熙道:“汗阿玛,三阿哥行事不甚稳重,处置内务府事务也太毛躁了,连九阿哥也比不过……” 九阿哥管了内务府将近两年,也没说闹出这个动静。 他不消停是不消停,却是想着开源,没有往下头张罗。 三阿哥这里,看似鲁莽,可谁晓得是不是另有阴谋? 太子觉得,不能留三阿哥在内务府了。 康熙闻言,不由皱眉,看着太子道:“内务府事务,不宜交到外人手中。” 太子想起宗室中,没有与自己亲近的,兄弟们关系也生疏。 对自己恭敬的…… 他想了八阿哥。 随即否定。 那是惠妃的养子,不合适,现下也党附大阿哥。 “要不,让十三阿哥试试?” 太子想起这个人选来,宠嫔之子,汗阿玛喜爱,平时看着也拿的出手。 康熙摇摇头道:“现在内务府宜稳,还是让三阿哥再坐镇些日子,将此事收了尾再说。” 还有九阿哥闲着,整日里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带孩子,一个男人,怎么能这样过日子? 不求上进。 自己再不看着些,越发懒散了。 太子脸色有些红,神色僵硬。 他没有想到皇父想也没想,就否了自己的提议。 “咳咳咳……” 他咳了几声。 康熙这才想起太子还病着,忙道:“行了,你好好养病,别为这些琐事担心,什么都不如你的身体重要……” 太子应着,退了下去,心中却带了羞恼。 这是不让自己插手内务府事儿? 老三那边当面扣黑锅,汗阿玛也没有管! 他黑着脸,出了清溪书屋,上了辇,就看到赵昌匆匆而来。 赵昌也见到太子,恭敬地退到一旁。 太子凉凉地看了赵昌一眼,想着李家的事情就是赵昌审的,越发厌恶。 这就是汗阿玛养的恶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