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九阿哥的眼神,舒舒笑着将手中的碗塞了过去。 生活还是需要仪式感的,不能直接老夫老妻模样。 要不然的话,期望变成失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跟旁人新奇去了。 九阿哥接过碗,心满意足,还没喝到嘴里,都觉得甜了。 他们夫妻俩都不用说话,心灵相通,眼神就能交流,哪里像十福晋跟十阿哥似的,一个咋咋呼呼的,一个还得哄着。 舒舒也望向十阿哥夫妇,瞧着十福晋满心喜欢的样子,不得不提醒道:“这个十弟妹尝尝就行了,放太多糖了。” 她本来就在减重备孕,实不能再继续胖下去。 十福晋立时合上嘴巴,点头道:“就尝这一回……” 九嫂已经跟她说了,想要瘦下来,就要少油少糖。 吃羊肉的时候,挑羊腿肉跟里嵴肉吃,羊排那种肥瘦相间的少吃。 各种蒙古果子也是,偶尔尝尝就行,日常用的饽饽还是蒸饽饽为好。 九阿哥想了想,对舒舒道:“现下药效未明,咱们也先别吃了,后个儿圣驾回宫,爷拿到敬上,到时候让太医院的太医好好研究研究,看看到底功效如何,怎么个吃法,现下这种简单省事,可说不得没有配伍,药效也失了……” 舒舒:“……” 不敢想太医们会怎么研究。 她挣扎了一下,道:“那些不是海外的香料跟药材么?就是太医院,也未必了解齐全啊……” 九阿哥道:“没事儿,还有徐日升跟张诚呢……” 这两位都是传教士,一个是葡萄牙人,一个是法兰西人;前者在钦天监,后者宫廷行走,曾献西药金鸡纳霜。 舒舒望向那盒巧克力。 总共一百块,用了四块,还剩下九十六。 回头让太医跟传教士试用,还能有剩么? 她的不舍都写在脸上了,九阿哥有些迟疑,随后还是坚定道:“不弄明白,可不能胡乱吃,没事儿,要是汗阿玛用的好了,会叫广州海关、福州海关跟杭州海关进贡的,到时候就多了……” 舒舒看了九阿哥一眼。 她晓得只要自己说一句话,编撰出来莫须有的一本书,说上面如何如何九阿哥就会相信,可是还是忍下了。 哪有那么多莫须有的书? 还有就是夫妻小三年,即便不能彻底坦诚,可是也不想扯这些小谎了。 她点了点头,道:“是我一时贪嘴了,听爷的……” 九阿哥听了,立时叫核桃收了巧克力盒子。 他发现自家福晋越长越小了。 许是坐个月子,被长辈们盯着的缘故,有些小逆反,小调皮。 真是不盯着,就叫人放心不下。 十福晋在旁,觉得嘴里的巧克力奶有些腻。 是九哥哄九嫂,还是九嫂哄九哥? 往后她也应该哄哄十爷吧…… 要不然的话,就十爷没人哄多可怜? 既赶上饭时,没有不留饭的道理。 正好早上熏了松仁小肚跟鸡肉肠,就直接切了拼盘,还做了鸡蛋卷跟果仁菠菜两道小菜。 四人没有分席,简单的用了午饭。 等到十阿哥夫妇走了,舒舒跟九阿哥小憩。 九阿哥道:“张诚的救世主堂就在西安门内,回头爷带你过去转转,看看能不能弄些法兰西书回来……”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八旗勋贵不怎么信洋药,实际上论起疗效来,洋药要更快些,比如汗阿玛三十二年那次疟疾,还有爷三十一年那次耳痈,都是用的西洋药。” 舒舒好奇道:“好多年前听人提了一回,说是皇上给洋人盖教堂,后来没怎么听说了,修好了么?” 九阿哥摇头道:“没修好了,用的是西洋的工匠,他们干活磨蹭着呢,不过后头有人住了,咱们可以过去瞧瞧。” 舒舒自然没有异议。 这应该就是后世京城“北堂”的前身了…… * 转眼,就到了四月三十,舒舒入宫请安的日子。 那套山茶红的衣裳,昨天就拿出来挂好、熨好。 今天舒舒头一次上身,头上带了钿子,没有戴其他,就簪了两朵粉色碧玺团花,看着清清爽爽的。 一耳三钳,是同色的碧玺耳坠子。 舒舒对着镜子,美滋滋地瞧着。 小椿在旁道:“这一打扮,像是福晋十三、四的时候……” 舒舒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真的么?” 小椿点头道:“当然了,当年县主也老给福晋做粉衣裳,福晋还不爱穿……” 此一时彼一时也。 舒舒对着镜子看完,将压襟的十八子手串跟手上的戒指摘了。 只是配常服,饰品无需太多。 九阿哥看着舒舒妆扮,察觉到她的欣喜,赞道:“这颜色好,衬得你更白了。” 回头给曹寅写信,让他帮着采买些粉色的料子。 舒舒站起身来,脚上换了一双一寸高的粉色旗鞋。 本就是活泼的妆扮,不需要太高的旗鞋。 她转了一圈,问九阿哥道:“真的好看么?不觉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