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伯爷喃喃道:“我当时说若是你要改嫁,我不拦着;若是你留下来,那我这辈子就好好的对你,往后可以过继弟弟们的孩儿。” 结果他一句都没有做到。 伯夫人嘴角带了讥诮,当时她可是当真的。 为他寻医问药,自己也一碗碗的药汤子下去。 身子都要吃坏了,也勉强上身过两次,可是都没有坐住胎。 果然,这世上的事情,不能强求。 伯爷叹气道:“我不是为自己辩解,我是犯了错,可后来一错再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实在是血脉太珍贵了,当时二弟跟弟媳妇还没有求得舒舒,两房一儿半女皆无5。” 说到最后,他已带了哽咽。 伯夫人不耐烦听这个了,道.“伯爷既晓得不妥当,不做不行么?你也是当哥哥的,当伯父的……” 这已经是明着劝阻过嗣之事。 伯爷再次叹气道·“我如今只有这一个未了心愿。” 伯夫人的眼神也冷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就怕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再折腾出旁的恶心人。 她觉得自己也是冷心冷肺,竟是盼着他早些闭眼。 只是她也从没有主动做过什么。 如今他这样,她却不想要放任他折腾了。 没有道理这有错的人没有责罚,能肆意任性一辈子,没错的人反而要一再被欺负刁难。 转眼,又过去了几日。 伯爷每天的日子差不多,将伯夫人拢在身边,每日里看着外头的石榴树。 伯夫人并不近身服侍,都是忠心的老管家亲力亲为。 这一日,伯爷察觉出石榴树的变化。 石榴树嫩绿的叶子都卷起来了,有着枯干之象。 伯爷怔怔的看着,脸色变得惨败。 好一会儿,他跟身边管家道.“它是不是也要死了?” 老管家看着伯爷跟骷髅似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想跪下来求求他就这样的去了吧,不要再熬着遭罪了。 可是他嘴里说出的话,还是软乎道:“应该是雨水少的缘故,老奴马上就叫人去浇水。” 一桶一桶的水浇了下去,石榴树的枯叶却没有缓解。 伯爷看着,生出绝望了,喃喃自语道:“是不是我的日子也就这几日了……” 他整宿整宿的合不上眼,脑子也时而煳涂,时而清醒。 他的注意力已经全在这棵石榴树上。 眼见着石榴树没有缓解,开始掉叶子,他就跟管家道:“留下树枝,让它活着吧” 管家就听他的话,在石榴树背阴处几个强壮的对枝折下来,插到花盆里。 伯爷这才心安,盯着花盆里的石榴枝,期待它生根发芽。 这一天,他睁开眼睛,就发现屋子里没有旁人,只有锡柱站在花盆旁边。 他的眼睛一下瞪得滚圆,看着锡柱,道.“你在做什么?” 他凶神恶煞模样,吓了锡柱一跳:“阿玛,儿子.” 伯爷的眼睛瞪得熘圆,呵斥道:“说,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锡柱低头看了手中一眼,眼神有些游移,道:“这是水壶啊,儿……儿子在浇花5。” 伯爷大骂道:“混账东西,你不是在浇花,你是在烫花,你要弄死它!” 锡柱脸上骇白,不由自主将水壶往身后藏,道·“儿子没有,儿子没有……” 这么大的动静,里屋的伯夫人与外间的管家都被惊动了,都过来了。 见管家进来,伯爷忙道:“那水不对劲,那水不对劲!快去看看,那是开水!” 管家听了,神色凝重,上前去拿锡柱手中的水壶。 锡柱不想给,被管家一把夺了过来。 不过摸到壶身,水壶是凉的,不是伯爷猜测的开水。 可是锡柱的模样,牙齿都打颤,明显是心虚模样…… 老管家打开了水壶,看了里面的水,犹豫了一下,伸手蘸了下,又放到嘴边舔了一下。 老管家看着锡柱,说不出话来。 伯爷看着老管家道:“怎么了?那水是不是不对劲?” 老管家缓缓说道·“这是一壶盐水……” 伯爷气得眼珠子都红了,指着锡柱道:“你这是盼着我早死……” 锡柱站不住,“噗通”一声跪了,哽咽道:“阿玛,求求您了,别过继嗣子……呜呜……您要是过了个弟弟过来,这家里哪有儿子的立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