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见礼,而后道:“奴才尊皇上吩咐,给九爷、九福晋送赏来了……” 说着,他指了随从太监抱着的东西,-一说道:“‘庆太平’新罗十匹,苏工百福羊脂玉平安牌一对。” 九阿哥欢喜道:“正好奇这个新罗什么样呢,名字倒是应景,你见了没有?” 魏珠笑道.“奴才还没得见,好像就二十匹,头午杭州织造才供上来。” 九阿哥挑眉道:“那咱们一起见识见识。” 说罢,他拿了一匹“庆太平”,拆开来。 外头都包了好几层,第一层是防水的油纸,第二层是白色松江布,第三层白色素绢,第四层才是正主。 罗本身就是薄的丝织品,比较透气,用来做幔帐、夏衫。 颜色多是浅淡。 这“庆太平”却比一般的罗颜色要深,是一种蓝染灰色的底,上面是白色的太平有象的团花图案,怪不得叫“庆太平”。 同一般罗的轻薄相比,这个看着要厚些,很有质感。 九阿哥对舒舒道·“这个颜色好,正好给你裁新衣裳,看着清清爽爽的,爷也能穿这个色儿!” 舒舒含笑听了,没有说什么。 等到魏珠走了,她才对九阿哥道:“这个不急,先收起来,既然是贡品,总要皇上先用了,咱们做儿女的再用,才显得恭敬。” 九阿哥正在把玩那对平安牌,听了舒舒的话,点头道:“嗯,听你的,反正也不着急。” 京城穿衣,每个月换什么料子,差不多都是固定的。 罗衣是盛夏时节穿的,要端午节后了,时间还富裕。 倒是这平安牌,他低着头看着,若有所思。 舒舒好奇,也凑过来。 九阿哥就递给她一块,道:“仔细瞧瞧,有什么不同?” 递给舒舒的是女牌,本来就不大,一寸半长,一寸来宽,可是上头如同米粒一样,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福字,而且字形各异。 “这雕工,是不是能赶上内造的了?” 舒舒仔细看了,带了赞叹,问了一句。 九阿哥点头道:“宫里内造办玉作有玉雕师傅,都是苏州那边的匠人,可是好的匠人,还是在苏州当地找,先头在苏州时倒了忘了这个,阊门附近就有不少琢玉坊,就是人人都晓得苏工巧,这价格应该便宜不到哪里去……” 主要是舒舒那四十斤黄金的负重,折银就是五千多两,直接带回京城可惜了。 人人知道?! 舒舒的脑子也飞速运转。 像苏州玉雕跟太湖石这种众所周知的东西就算了,其他的呢? 杭州有什么? 除了杭罗、杭绸、杭扇、杭伞这种众所周知的,还有什么是不为世人熟知却珍贵的东西。 杭州临安……昌化镇…… 昌化鸡血石! 明初就开始开采了。 可是比较小众,现下世人认可的印料还是寿山石与青田石。 好像一直到乾隆朝后,因为乾隆喜欢鸡血石,才使得它上了档次,成为被文人墨客、达官贵人追捧的印料。 不过是“上行下效”而已。 舒舒笑了,她觉得自己好像掌握了财富密码。 “爷,我想到咱们留下人采买什么了,不跟大家抢热门的……” 舒舒道。 九阿哥带了猜测道:“龙井茶?” 他还记得舒舒名下之前有个茶馆,还打算以后做茶庄。 结果茶庄没出来,又打发那个梳头的使女出去开胭脂铺子了。 舒舒笑道.“是鸡血石,或是昌化石。” 红色的为鸡血石,无色的是昌化石,是昌化镇上的朱砂矿伴生物,一种含有辰砂、石英、玉髓、赤铁的石料。 九阿哥蹙眉道:“这个就是上品也没有多少钱。” 再怎么着,也是石头,还能卖上玉的价不成? 虽然确实来了杭州,打发人过去也方便,可是这小打小闹的,他有些看不上。 舒舒指了指头上,道:“爷瞧这是什么?” 九阿哥道·“不是钿子么?” 因为时间还早,舒舒更衣后,头发还没有归整,就临时带了个半钿,防备着有客过来。 “这虽是前朝就有的物件,可是宫里之前并不时兴,去年六月底咱们大婚时,还是满宫廷只有咱们娘娘一人戴这个,可是这才不到一年功夫,除了太后与两位太妃,娘娘、贵人们都开始戴钿子头,爷信不信,八旗女眷的钿子头也该流行起来了……” 舒舒不紧不慢的说道。 九阿哥素来信服她,听到这里已经明白过来,道:“那等到今年的重阳节礼,爷亲手雕个鸡血石印章敬给汗阿玛?” 舒舒听了,连忙道:“可千万别!” 一下子犯了两个错! 九阿哥道.“是太晚了么?端午节是不是太仓促了,要不挪到中秋节?” 舒舒脸上收了笑,看着九阿哥,没有立时说话,而是望了望门口,才凑到他耳朵边,轻声道:“爷,往后在皇上跟前,别提重阳节,也别将皇上跟重阳节扯上关系……” 九阿哥半晌没说话,好一会儿,也压低了音量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