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着头,带了颤音,小心翼翼道。 觉罗氏扶了他起来,红了眼圈,毫不犹豫的说道:“改!你落地我就抱回来,拉扯你这么大,还当不得一声’额涅’?” “额……涅……” 福松轻声唤了一声,眼泪滚滚而下。 齐锡在旁,伸着胳膊,道:“好好的哭什么,来,阿玛还等着呢!” “阿玛!” 福松却没有直接跟齐锡拥抱,而是郑重行了叩首大礼。 齐锡一把拉起来,搂在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背道:“这就行了,你之前犯倔,不肯改口,阿玛也没当你是外人!” 九阿哥在旁,看着此情此景,心里莫名庆幸。 幸好福松比舒舒小半岁。 就是少了个表舅子,多了个小舅子,跟之前差不多。 要是比舒舒大,还真是天降大舅哥! 福松已经拭了泪,望向九阿哥,笑道:“谢谢姐夫……” 九阿哥摆手道:“不用外道!” 这样也好,省得表姐弟的名分,名不正言不顺的,让人说嘴。 就有些心思肮脏的人,自己行事不规矩,看旁人也都是歪的。 咦? 九阿哥眼睛眨了眨。 福松是因真情所致,改了口? 还是想到这个,将姑母、姑父的名分砸实成养父母,绝了后患? 他看了眼跟着傻笑的珠亮。 他早就发现了,珠亮兄弟几个太老实,就小六还活络些。 剩下其他几个,都是乖孩子,浑然不似舒舒的同胞弟弟。 父母之间的灵秀,都让舒舒一人占了。 现下看来,福松不单单是长得像舒舒的同胞弟弟,就是这行事周全也跟舒舒相似。 九阿哥觉得自己开始会看人了。 气氛回转过来。 满堂就只剩下欢快。 眼见着福松要成丁,后头珠亮与小三、小四也就是这两年。 家里到时候最愁的,应该就是经济问题。 聘礼与补差事的银子。 舒舒心下一动,就拉着觉罗氏,小声道:“额涅,咱们去西屋!” 觉罗氏就跟齐锡道:“老爷陪阿哥说话,我们娘俩去西屋歇歇……” 齐锡不情不愿的点头。 这娘俩肯定要说悄悄话。 姑娘长大就不好了,小时候明明跟自己这个老阿玛最亲的。 母女俩穿了中堂,直接到了西稍间。 “说吧,又要闹什么妖?” 觉罗氏轻哼道。 知女莫若母。 瞧着舒舒这贼兮兮的小模样,觉罗氏就觉得不是正经事。 舒舒搂着她的胳膊,黏湖道:“额涅这么说,女儿可伤心了,还有比女儿还孝顺贴心的姑娘么?” “孝顺贴心没瞧见,脸皮厚倒是真的。” 觉罗氏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提醒着道:“往后也该忌忌口,这吃胖了,想要瘦回去可不容易。” 舒舒不想提这个,压低了音量,说了去年八月在喀喇沁遇到那位老郡主之事。 觉罗氏听得冷笑道:“这才叫老天开眼呢,要是她过的好,你祖母在地底下怕是都不安生。” 舒舒听着这话音不对:“祖母晓得早产是被人害的?” 觉罗氏点点头:“早先或许没想到这个,后来不是傻子,也明白过味儿来。” 就是明白的晚了。 罪魁祸首已经远嫁。 舒舒道:“反正她用京城的铺子、庄田做赔偿,我就收了,原想着什么时候家里人齐全,跟大伯、阿玛说了,由着两人分配,现下不想给大伯了……” 说起这个,她依旧闷气。 “堂兄不会也犯了跟大伯一样的毛病,跟哪个丫头拉拉扯扯的,让堂嫂见着了吧?白瞎堂嫂那人了……” 舒舒愤愤道。 实际上也就这么一说。 当初两人亲事能成,不单单是亲戚的缘故,更主要的原因是两人身份相当。 一个是伯府独子,一个虽是郡主府大格格,父母也健在,可是父亲是已革郡王,生母是庶福晋,没有宗女封爵,王府爵位是她异母弟弟。 觉罗氏皱眉道:“浑说什么,这两口子过日子,哪里没有拌嘴的时候,同旁人不搭噶。” 舒舒不说了,眼睛眨了眨,道:“额涅,这几处产业,要不然就先别跟阿玛说了。” 要是齐锡晓得,多半还是要平分。 觉罗氏摇头道:“不好瞒着你阿玛。” 舒舒有些心烦:“可是大伯那份,我想密下来……” 觉罗氏脸上多了严肃道:“当年的事,你大伯确实有不对的地方,可是也轮不到你当小辈的挑剔指责!” 舒舒闷闷道:“我就是代阿牟难受,那一份给阿牟不行么?” 觉罗氏耷拉着脸道:“然后呢?你阿牟疼你,还是要落到你手中?” 舒舒有些委屈:“难道额涅心中,我是那贪心的?” 觉罗氏轻哼道:“落到旁人眼中,就是如此!我早就教过你,做事讲的是道理,不是人情远近,也不当是以你自己的喜好厌憎为准!” 舒舒皱眉道:“那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