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于是,落在香兰眼中,就是九阿哥衣衫不整的坐在炕上,脸上都是泪。 原来九阿哥想到“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那句话,也跟着效彷了一下舒舒的动作。 却是烧酒蘸多了。 眼泪流个不停,眼珠子里面也泛红。 他生无可恋。 这会儿功夫,香兰看到九阿哥身上淤青,变了脸色。 舒舒直接往炕边一坐,低头擦了一把眼泪:“姑姑也看了,好好的人就砸成这样,我都替我们爷委屈……” “十四阿哥半夜过来,还是我们看顾,又是叫太医,又是忙着退热,折腾一晚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这样?” “永和宫娘娘过来,还要让我们看顾十四阿哥,爷同我还小呢,看不来!” 舒舒毫不犹豫的告了状。 “反正我们是不敢接手,十四阿哥金贵,没怎么样呢,我们爷都挨了这一下子,要是掉根儿汗毛,我们就要偿命了!” 她没有放低音量,这些话也不怕传到御前。 不满就是不满。 要是无声无息的忍了,说不得还有下一回。 九阿哥在旁,静静听着,情绪低沉。 这些日子,舒舒处处求全,称得上是好儿媳妇、好嫂子了。 今日的事情,原本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自己身上说起来,只是淤青,没破皮没流血的,可是在她眼中就是天大的事。 怨愤的话说出口,好儿媳妇也不做了。 之前九阿哥觉得自己大了,不必去跟小阿哥争宠,可眼下还是酸涩的不行。 算了,他不想懂事了。 香兰听明白前因后果,也不好说什么。 是能骂皇上,还是埋怨德妃? 这些话是说给她听的,也不是说给她听的。 她从小宫女手中拿了个小罐子,道:“这是娘娘刚得的,平时喝着润肺,也有止咳之效,娘娘就打发奴才送一份过来。” 九阿哥想起德妃偏心小性的模样,鬼使神差道:“五哥那边留了么?” 香兰点点头道:“留了一罐子,等到大后个儿五福晋入宫时正好带回去。” 九阿哥点点头。 虽然娘娘没有偏爱他,可是跟德妃对比,这种一视同仁也不错。 可能每个当娘的都有自己的想法。 反正自己娘娘比德妃强多了。 香兰没有久留,送完东西就出去了。 就是出去前,她眼角余光在次间里扫了扫。 这会儿功夫,九阿哥的眼睛都肿了。 舒舒十分无奈,让核桃端了清水来。 “你这是擦了多少啊?” 舒舒让他直接洗眼睛。 九阿哥轻哼道:“爷这不是跟老十四学么?你说那闹腾劲儿,换了旁人不是挨训斥就是板子,他呢?毫发无损!爷瞧出来了,就是不能太懂事!” “这乖儿子谁爱当谁当去,咱们还是当那不懂事的!” “不懂事的儿子,就算是闯了祸,还得担心吓到了,要哄着……这懂事的,压根就没人搭理……” 他想起了围场那一回,兄弟们打架拉架,也不是都有错,可是罚得也狠。 八哥那边也是,起早贪晚的做差事,没见夸一句,不能管束妻子,就直接大骂“不孝子”,还卸了差事。 九阿哥小声道:“爷是看出来了,这越是懂事出息的儿子,汗阿玛越苛刻,有个不好就成了大不是;反而是不懂事的,他倒宽容了,简直是没有道理!” 舒舒觉得,这其中或许还是有道理的。 前头的儿子,寄予众望,更像是培养臣子,希望他们一个个的成为“贤王”,要求的就多了。 后头的儿子,就是儿子,没有太管教,也没有太多期待,长成就行了。 九阿哥原本是后一拨的,这半年太活跃了,跳成了前一拨。 康熙估摸也不是故意的。 想想未来还有二十几年,舒舒觉得九阿哥这个决定对。 九阿哥又说起十二阿哥那边:“这也太偏心眼了,到了阿哥所了,都不说过去看看……” 舒舒点头。 是偏心,时间久了,父子之情就都澹了。 九阿哥道:“往后咱们没有孩子就算了,要是有了,可千万不能这样……” 夫妻俩有了默契,长兄长嫂这个游戏到此为止。 “就盼着开春了!” 九阿哥一躺,对于修府搬家迫不及待。 舒舒想起昨晚闹剧的前因,道:“爷过去查出了什么没有?” 她还是怀疑是风哨。 九阿哥拉着她的手道:“刚才没查出什么,不过爷觉得这是个机会,说不得能查到了。” 舒舒自己琢磨不到头绪,听了道:“爷怎么查?” 九阿哥道:“不是半夜闹鬼么,那咱们就半夜过去!昨晚到今天四所都有人,就算想要排除痕迹也来不及,说不得真有发现……” 舒舒没有反对。 有些弄虚作假的手段,需要找个线头才能揭开。 * 翊坤宫里。 宜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