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想用‘苦肉计’,爷偏不让!汗阿玛偏心眼,要是让老三闹成了,指定又瞧大哥、五哥不顺眼了,爷得将这个隐患给消了……” 舒舒简直是惊喜了。 她之前也是这样想的,之前还想着怎么引导九阿哥。 这回还真是夫妻两个心有灵犀。 她摸了摸九阿哥的脸道:“爷怎么一下子成诸葛了?智珠在握的……” 九阿哥趾高气扬模样。 “这有什么难的,不过是将心比心罢了……” “爷只要琢磨琢磨老三的贼心思,再想想汗阿玛那一口一个‘不生儿,不知父母恩’的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爷俩,一个撒娇,等着汗阿玛哄呢;汗阿玛那边,也等着好大儿低头请罪呢……” 说到这里,他带了不痛快:“凭什么呢?难道闹了这场以后,他们爷俩的感情深厚了,我们旁人就都是罪魁祸首、碍眼的了……” 舒舒在九阿哥脸上亲了一口。 “哪里碍眼?又聪明又英俊……就是后头这小心思爷不用说出来,只看爷今日行迹,就是孝顺儿子、懂事弟弟……” 她没口子的称赞着。 九阿哥搂了舒舒,哈哈大笑。 “都是跟你学的,做个好人挺好的,呲哒别人也理直气壮……回头就算老三回过味儿来,心中怀疑,也不好说什么,要不然就是不知好歹……” 舒舒觉得不用太担心。 三阿哥明显是脑子不够用的。 要不然也不会好好的开局,弄成这个局面。 连九阿哥牛刀小试,都能忽悠住了他。 或许是连番的惩戒吓到了端敏长公主,端敏长公主没有再闹,整个行在并没有其他事情。 直到傍晚时分,孙金进来禀告。 三阿哥背负荆条,往御前请罪去了。 舒舒与九阿哥对视一眼。 九阿哥打发孙金下去,才跟舒舒嗤笑道:“瞧瞧,都这个时候了,还肉麻兮兮、假模假式地做戏呢……读书读的,人都歪了……亲阿玛、亲儿子之间还用这个?” 舒舒道:“这是态度问题,若非如此,怎么能叫皇上晓得他已经知错了……” 这也是仪式感。 这种画面冲击,肯定比空白白牙的请罪更触动。 九阿哥又有些烦躁。 “就这样翻篇,会不会便宜了老三?要不再想个法子,治治他那吝啬的毛病……” 舒舒忙劝道:“不用画蛇添足,爷这一两年的,不要再与他起冲突了,有什么计较的要等真正翻篇了再说……” 九阿哥点点头,道:“爷晓得了,心里想归心里想,面上做的足足的……” * 看着只穿着中衣背着荆条的三阿哥跪在廊下,康熙亦是无语。 又不是唱大戏。 “好好的,这般作态干什么?” 三阿哥抬起头,露出脸上的沧桑憔悴来:“汗阿玛,儿子知错了……” 说着,他就哽咽起来。 “儿子与大哥同其他皇子不一样,打小养在宫外,送回宫里时都记事了……” “儿子一直悬着心,老怕再被送出去,不管是读书还是射箭,都用尽了全力,半夜三更的苦读,眼睛都差点熬坏了,就是怕被兄弟们落下,怕被汗阿玛忽视……” “可是在上书房里,太子是太子,大哥是长子……” “儿子不上不下,只有一回功课超过了太子,却被额娘打了二十个手板……” 说到这里,三阿哥泪如雨下。 “在那以后,儿子就怕了,也晓得了什么是规矩,在功课上不敢与太子争锋,在骑射上也不敢与大哥较一较长短……” “可儿子也不敢懈怠,就是想做一个让汗阿玛认可的皇子……” “儿子老怕被兄弟们挑剔瞧不起,就容易多想……” “刚才九弟去看儿子,说开了先前的误会,儿子才知道是自己想差了……” “这是儿子罪一,小肚鸡肠,敏感多思,嫉妒兄弟……” “还有昨天的打架,儿子当时真要疯了,觉得连弟弟都敢对儿子动手,那这世上还有谁瞧得起儿子呢……” “就在那一刻间,儿子想的不是弟弟、不是哥哥,想着眼前就是打我脸、羞辱我的仇人,下手就失了分寸……” “这是儿子罪二,不睦手足,心智不稳……” “儿子罪三,吝啬成性……” 三阿哥说起这个,十分坦然。 “儿子这些年熟读经史,晓得外戚裙带之害,虽有舅亲在御膳房,可儿子并不曾接过他们的孝敬……” “儿子明白,那些人是要借儿子皇子阿哥的势,儿子收了他们一百两银子,他们就敢在外面贪污一千两……” “所以儿子手头不富裕,对钱财就看的重些……” 说到这里,三阿哥苦笑道:“说这些,儿子不是跟汗阿玛表功劳,而是说儿子晓得自己的错处,也会慢慢改,只求您别对儿子失望……” 说完,叩首到底。 康熙的心里,酸酸麻麻。 这个儿子当时送出宫寄养,是因为早产,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