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抱怨道:“十多年了,只长岁数,不长脑子,心也窄,不容人……再这样下去,谁能待见他……” 梁九功像个凋像,神情恰到好处,不敢有丝毫变化。 这个时候,他有自知之明,只真诚道:“外头像三爷这么大,许是顶门立户,当大人用了……可在宫里,皇上慈爱,三爷长在皇上羽翼下,性子还是孩子呢……” 那是皇子阿哥,皇帝能嫌弃,却轮不到他们这些奴才说嘴。 康熙摇了摇头,又说九阿哥:“不稳重!之前白夸他了,受了些委屈就闹腾,又要骂人,又要动手的,没脑子……” 就算有不满,用得着这样立马算账? 心里藏不住事儿。 他嫌弃的不行,可想起九阿哥临走时的眼神,到底不落忍,吩咐梁九功道:“算了,这回也算委屈他了……广储司新进了披风,叫人挑一件赐下去……” 说着,他想起十阿哥孝敬的两张虎皮,还有董鄂氏孝敬的各色路菜吃食:“十阿哥与九福晋也一人一件,为生辰礼……等过两天,他们叔嫂生日,你记得叫膳房准备两桌饽饽席送过去……” 梁九功应了,下去吩咐。 * 行在中路外头。 大阿哥被五阿哥拉扯着过来,稀里湖涂的。 “老五,你到底拉我过来做什么?支支吾吾的,也不说个明白……” 大阿哥不肯动了,站在那里。 他正值壮年,长得也高大,力气也十足。 五阿哥拉不动。 他望了望中路的大门,带了几分不好意思道:“弟弟就是想请大哥帮忙拉个架……” 大哥听了,面上带了严肃,四下里张望:“这是圣驾驻跸之所,谁胆子这么大,在这里动手打架?” 五阿哥卷起袖口,道:“不是旁人,就是弟弟我,想要揍老三,听说他被汗阿玛传召,过来堵他,收拾他一顿……” 大阿哥愣住,蹙眉:“他又做什么了?” 五阿哥愤愤道:“他混蛋!欺负老九……” 大阿哥掰了掰手指,“嘎嘎”直响:“多大了,话都说不明白……这是给你助力,不叫拉架……” 五阿哥忙道:“不用不用!大哥您就是拉个架……弟弟一会儿揍他,他要是还手,您就帮着拉个架……” 大阿哥给逗笑了。 “原来是拉偏架……” 老三那混蛋到底怎么欺负老九了? 老五这好好的老实孩子,都逼得开始耍心眼。 五阿哥坦然地点头道:“那您可得拉住了,要不然弟弟打不过他……要是老七在,还能找个帮手,可老七不在,剩下那几个还是孩子呢……” 大阿哥也觉得手痒,轻哼道:“不是还有哥哥我?你招呼一声,我帮你就是了……” 五阿哥连忙摇头:“大哥别掺和,省得汗阿玛回头骂人时,拖累您……” 这会儿功夫,就听到脚步声响,三阿哥阴沉着脸从中路出来。 五阿哥忙拉了大阿哥一下,小声叮嘱道:“大哥您可盯紧些,拉住喽……” 说完,五阿哥就冲了上去。 三阿哥正纠结那八车皮子。 自己三次行围,才攒下六车,剩下两车,是奈曼王爷与敖汉王爷送的。 这八车皮子,怎么分派,自己心里都想得好好的。 娘娘那里,孝敬四车。 董鄂氏那里,给她两车,堵她的嘴,省得好像自己窘迫,靠她养阿哥所似的。 剩下两车,田氏这里要留些,还有赏门人一些。 他封了郡王,汗阿玛给他分了十二个左领,满洲左领六,蒙古左领三,汉军左领三。 其中,有几个左领是从上三旗拨下来,成了王属左领,由他带着入镶蓝旗。 剩下的几个左领,则是镶蓝旗的公中左领。 这两拨势力也好,正好平衡,省得有奴才不听话。 镶蓝旗旗主简亲王雅布,不是近派亲王,汗阿玛肯定希望他们兄弟分权,等机会取而代之,成为新的镶蓝旗旗主。 他有些跑神。 旗主只有一个,两个皇子下旗,汗阿玛心中属意的是谁? 老大…… 哼! 这也是自己的机会,不能便宜了老大…… 他这一恍忽,没察觉周围动静,被五阿哥撞了个正着。 三阿哥身子一趔趄,刚想要骂人,看到五阿哥脸上的疤,带了不快道:“老五你干嘛……” 五阿哥没等他说完,就过去扑倒他身上,两人一起滚到地上。 三阿哥一时没防备,摔了个正着,被五阿哥压在身下。 五阿哥一下子跨坐到他身上,就挥起了拳头,用了吃奶的劲往他胸口锤。 三阿哥挨了一拳,闷哼一声,也醒过神来,怒道:“老五你疯了!” 说话之间,他已经使了力气,勐地推开五阿哥,挣脱出来。 他出生就是皇子阿哥,平生还是头一次挨打,哪里受得了这个委屈? 五阿哥瞪着眼睛,一骨碌站起来,依旧是往前冲。 三阿哥本就憋闷,见五阿哥如此,眼里也冒了凶光,捏着拳头,就要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