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长生天,我同姐姐福气大,少说也还能再活二、三十年……” 太后不是悲天悯人的性子,听妹妹这么说,竟然觉得颇有道理,脸上带了轻快:“是啊,没人能占尽好事……咱们姐妹的福气不小……” 端顺太妃没有掺和姐妹俩的说话,反而望向帐子口。 外头就是无边无际的草原。 这是科尔沁,是太后、太妃的娘家。 阿霸亥的草原还好么? * 康熙、太后、太妃、宜妃处,都坦然地受了九阿哥与舒舒的孝敬。 其他人,就不好大喇喇的,各自都有回礼。 不过在路上,这不轻不重的回礼不好预备,多也是些坚果蜜饯之类的零嘴儿。 舒舒叫人客客气气收了。 只章嫔这里破费,是两块上好的贡缎。 一块正红石榴纹的,一块宝蓝色吉祥寿字纹。 是用心选的回礼,不是随意敷衍。 舒舒很是无奈。 她不喜欢占人便宜,这样一来二去的…… 有些不安。 她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章嫔大方温和,十三阿哥活泼可爱,大家相处一场,多少有些情分。 可怎么提醒章嫔? 最近宴席多,打照面的时候也多。 章嫔看着粉面含春。 听说她时常被传到御帐伴驾…… 直眉瞪眼凑上前去,说你要死了,仔细查查身上有什么病兆…… 那是说的人有大病。 要是不提醒一句,心里不安生…… 这些事她不好与人商量,只有半夜无人时,试探性问九阿哥道:“爷,要是晓得一个人有病兆,年寿不久,要不要提醒她保重身体……” 九阿哥一下子就坐起来,面上带了关切:“是太后?你瞧出什么了?” 也不怪他怀疑是太后,因为舒舒负责太后那边饮食,最近日常接触最多的也是太后身边嬷嬷。 舒舒连忙摇头,拉着他重新躺下:“不是太后,爷别担心,不是宫里的人,就是外头一个……不大相干的人,听闻淑惠太妃今日有恙,我就想起这个来……” 舒舒怕说得细了,让九阿哥想到章嫔身上,口中做了修饰。 九阿哥轻哼道:“有了病兆她自己不晓得?大夫不提醒,轮得着你这不大相干的去提醒?许是人家心里有数,就不想让外头人晓得呢……” 舒舒怔住。 她又小瞧太医了。 太医把脉就能查出九阿哥是陈年旧疾,也能查出太后是“郁症”,章嫔那里每旬请平安脉,有什么病兆查不出? 要是连太医都查不出的,只有急症,药石无效。 或是急症,或是章嫔瞒着…… 不管哪一种,舒舒掺和进去,都于事无补。 她长长地叹口气。 觉得自己虚伪极了。 归根结底,还是她更注重自己的人身安全。 神棍哪里是好当的?! 未知让人恐惧与忌惮。 乌鸦嘴也让人忌讳! 但凡有个皮毛漏出去,以后还不晓得会有多少隐患。 这世上哪里有绝对的秘密,只要做了就有痕迹。 九阿哥翻身,看着她的眼睛,带了不满道:“别想那些不相干的人,好好想想爷,也只准想着爷……” 等到圣驾再次出发。 随着科尔沁左翼王公一路引领,周遭的草原也变换了景色。 从高山草原,变换为沙地草原与湿地草原。 八月下旬,草原上秋草黄,萨日朗花依旧盛放。 整个队伍男子已经换帽,女卷也收起来各种玉饰。 随身行李,小榆已经带着核桃整理了一遍。 略薄些的料子都收起来。 各色的马甲背心找出来。 二八月,乱穿衣。 现下早晚温差大,衣服随时需要增加,马甲背心穿起来也方便。 队伍离开敖汉部驻地,走了四天,到了准巴苏海。 这里,距离达尔罕王府驻地就只有一日路程。 和硕端敏公主没有出迎。 整个队伍的气氛变得古怪起来。 舒舒简直佩服死了。 要知道就算这位长公主托大,自诩是皇帝的姐姐,可以不出迎圣驾,可还有太后与太妃。 太后是她的姨母兼养母,太妃是她的姨母。 按照辈分情分,都应该出迎。 按照地位尊卑…… 她这长公主的身份再尊贵,还能尊贵过皇帝、皇太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