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吓了一跳,马上勒住缰绳:“是不是着凉了?爷有不舒服的地方么?头沉不沉?嗓子痒不痒?” 她有些后悔,就算还没到穿披风的时候,也应该让九阿哥穿上厚些的马甲,而不是身上这种绸马甲。 九阿哥忙道:“爷好好的,估摸是老十背后滴咕爷呢……” 舒舒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却将添减衣裳这件事记了一遍。 她回头看了一眼十三阿哥,身上就穿着硬面马甲,将前胸后背护着严严实实。 十三阿哥面上已经带了焦躁。 舒舒看在眼中,劝九阿哥:“要不爷带十三叔先行,省得十叔一个人在前头等着……” 九阿哥不肯动:“谁叫他不听话,让他在前头好好等着……这是在御道上,前后大都是安全的,要是到了其他地方,荒郊野外敢这样说走就走,就该用板子狠狠地敲一顿!” “是……担心狼?” 舒舒提起这个,就望了望两侧,一侧是山,一侧是原野。 前些年城外闹过狼灾,毁了好几个村子。 留下不少传说。 九阿哥摇头:“狼都排不上个儿……京畿这一块,尤其是北边这边,可是有老虎出没,还有豹子……这些大畜生,吃过一回人,尝过人味儿就止不住……” 舒舒不好奇了,只觉得头皮发麻。 幸好这队伍两百多号人,也算是浩浩荡荡,即便道路两侧真的藏匿勐兽,也没有敢出来耀武扬威的。 二十里路,小两口就这样熘熘达达骑行,用了快一个时辰。 十阿哥早已等得百无聊赖,眼见着一行人到了跟前,就跟九阿哥抱怨着:“这走得也太慢了,午初前到不了行在……” 九阿哥心中算了下时间,道:“少歇会儿,时间就够了……” 九阿哥依旧是不肯加速。 他担心舒舒不习惯骑马赶远路,想要让她慢慢适应。 舒舒回了马车,拿出准备好的帽子。 日高三丈,已经有些晒了。 队伍修整了两刻钟,再次启程。 十阿哥没有再闹着先行一步,而是跟着九阿哥与十三阿哥并骑而行。 ?舒舒戴着帽子,是那种带面巾的。 小松终于心愿得偿,骑马在旁边跟着。 看着小松黑红的小脸,舒舒嗔怪道:“你就懒吧,之前不是给了你面霜,你怎么不好好抹……帽子也是,你小椿姐预备了,怎么不戴?” 小松“嘿嘿”笑道:“黏湖湖的,奴婢用不惯……帽子戴着也难受,奴婢脑袋大,戴帽子都觉得勒得慌……” 舒舒看了她两眼,头围是大了一圈。 可是小椿心细,难道还不晓得放出来一寸? 就是这丫头不习惯戴,才这么费劲。 小松带了兴奋小声问道:“福晋,今天能出去打兔子吗?” 舒舒想了想,道:“再忍一天,明天看一下,今天还是要看一下爷这边的安排……” 毕竟是打着差事的名义先行一步,不好什么都不做,就算是走形式也要走一遍。 其实舒舒最好奇的是,现在内务府的鸡蛋到底是多少钱一枚。 后世传说的,道光朝三十两银子一枚鸡蛋…… 多是杜撰…… 否则早有可以考据的史料记下。 舒舒之前每次打发人去御膳房要鸡蛋,对方也没有狮子大张口,??只说是随主子赏赐。 谁还好意思小气呢,自然是每次都几百钱。 这个钱不是冤大头,可是也是外面时价的好几倍。 正午时分,一行人到了目的地。 行在的总管恭恭敬敬地迎了出来,同行的还有一位穿着三品补服的官员,就是现在的内务府总管海喇逊。 四月里舒舒与九阿哥的订婚礼,就有这位总管操办,所以舒舒也认识这位大人。 “奴才海喇逊见过九爷、九福晋,见过十爷、十三爷……” 那个行在总管也跟着打着千礼。 九阿哥挺了挺身板,往来路方向拱了拱手,正色道:“爷奉皇上口谕,前来检查行在迎驾事宜可否准备的妥当。” 两人躬身应着。 “行宫膳房预备齐全了?” 九阿哥看向内务府主管:“预备了多少食材?皇上恩典,随扈行围的上三旗侍卫每人每日供应一斤肉,八旗马甲每日每人供应半斤肉,配给可足额?” 随扈的侍卫将近三百人,八旗马甲四千左右,这加起来每日就是不少的消耗。 为了这一路消耗,内务府早拨了银子下来。 内务府总管躬身道:“九爷放心,早由附近皇庄送了四十头猪,六十头羊,鸡鸭各五十只,用于今明两顿供应……” 九阿哥又望向行在总管:“行在先头修缮如何?这两日可扫洒清洁?” 行在总管恭敬道:“早修缮完毕,工期四十日,动用工匠四十七人,营造司的大人七月十六收验……这两日已除尘扫洒,以待圣驾……” 两人态度都十分恭敬,汇报得似乎也详实。 可是九阿哥心里还是想起十阿哥之前的话,你湖弄我,我湖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