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九阿哥这才反应过来妻子还担着看顾之责,小声抱怨道:“上头不是还有五嫂、七嫂么?怎么将十三塞咱们这儿了?” 怎么封爵的好事归他们,这照顾小兄弟的差事不归他们? 舒舒忙小声规劝:“爷别再说这样的话,十叔是弟弟,十三阿哥就不是弟弟?在皇上眼中,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远近亲疏,心里可以分明,面上不好露出来……”后一句,是凑到九阿哥耳边说的。 事已至此,辛苦都辛苦了,再露出不乐意叫人看出来,才是吃力不讨好。 九阿哥明白舒舒的意思,不看十三阿哥自己,还要看上头的汗阿玛。 既是越过五阿哥夫妇与七阿哥夫妇,将十三阿哥交给他们兄嫂看顾,那自然要照顾得周全。 他皱了皱眉,不情不愿地提了食盒出去,往西厢去了。 * 东厢房里。 十阿哥听了孙金的话,没有啰嗦,接过奶碗喝了,心里已经后悔不已。 一时撒气,倒是少了顾及。 等到孙金出去,他清水漱了口,犹豫了会儿,走到出来,望向西厢,寻思要不要过去看看。 九阿哥从西厢出来,就见十阿哥在东厢门口打转转,好奇道:“怎么不洗漱歇着?又饿了?” “才吃完多会儿,弟弟又不是饭桶!” 十阿哥带了几分无奈:“弟弟这不是想起九哥头一回吃番椒不舒坦,不放心老十三……” 九阿哥挑了挑眉:“有你嫂子在,轮不到你操心这个……早点儿洗洗睡了,明儿还要起大早……” 十阿哥点头,回了屋子,坐了好一会儿,才去洗漱。 * 西厢里。 十三阿哥也洗漱了歇下,就是刚才灌了两碗热牛奶,肚子里涨得慌,起身解了手才算舒坦些。 值夜的嬷嬷小声道:“阿哥爷,明儿还是吃膳房提回来的例菜吧?这出门在外,本就容易水土不服,要是吃坏了肠胃,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十三阿哥瞥了那嬷嬷一眼:“嬷嬷不要再说这个……九哥、十哥能吃,爷就吃不得?九嫂预备的东西,比膳房好吃多了,汗阿玛都喜欢……” 那嬷嬷恭敬应着,不敢再啰嗦。 人呢,有时候不做贼也心虚。 九福晋大名在外,先是驱逐了皇子膳房灶上嬷嬷,随后发作了皇子乳母。 要只是寻常丢了差事,还不叫人这样畏惧。 “新官上任三把火”,有那不开眼的奴才,革退也就退。 可是灶上嬷嬷还挨了几十板子,连累得娘家、婆家都丢了宫里差事;皇子乳母更是直接死罪,阖家罚没辛者库罪籍。 辛者库罪籍,要执贱役苦差,轻易没有翻身的余地。 整个内务府出来的包衣妇人,不管是嬷嬷还是宫女子,对九福晋都畏之不及,生怕步了前两个嬷嬷的后尘。 谁晓得这把火会不会从二所,烧到其他地方。 瞧着皇上、宜妃都是赏了又赏的,唯一的惩罚就是“禁足”,结果不到一旬就给放出来。 连宜妃这个妃主婆婆,对这高门贵女的儿媳都客气着,她们当奴才的哪里还敢咋呼? * 不知是中午休息过来的缘故,还是其他的。 小两口都睁着眼睛睡不着。 舒舒有些隐秘地惶恐,怕自己也成为历史的推手。 越是挣扎,越是加速,她无法接受。 九阿哥摸索着舒舒的胳膊,冰冰凉的,有些不放心:“夏被是不是薄了?” 舒舒往九阿哥怀里缩了缩,用手摸着他的胃:“不薄,过两日再换……” 总算争气一把,九阿哥的肠胃没有再闹起来。 今天七月二十九,后天就进阴历八月。 换做成阳历时间的话,差不多就是九月初到九月中旬这段时间。 确实要换春秋被了。 阴历八月二十七,九阿哥生日。 到时候还在路上,舒舒有些头疼,预备什么呢? 这家伙是个爱挑理的,不预备肯定不行。 九阿哥哪里想到舒舒想这些,不老实起来:“不换被,那爷给你暖暖……” 舒舒轻捶了一下,胳膊就被按住。 这被子,也不算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