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红着眼圈瞪着自己。 九阿哥莫名其妙,带了无奈:“这是怎么了?连你也想要骂爷两句?!” 十阿哥伸手在眼睛上抹了一把,怒冲冲道:“听宜额娘的!听九嫂的!好好听话!” 九阿哥不乐意,捶了他一拳:“跟谁大小声?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十阿哥却是一把搂住九阿哥,嚎啕大哭:“九哥你要好好的……要长命百岁……不许死,要不就剩下我一个……呜呜……” 九阿哥被搂的死死地,无奈的翻白眼。 舒舒在旁,亦是默然。 生老病死,谁能逃得过? 要是她保全了富贵,可眼前这个少年死了,她也不会觉得欣喜。 这份兄弟之谊,对失母的十阿哥来说,分量极重,才会这样害怕与恐惧。 再看宜妃,也是跟着流泪。 之前不敢提生死,怕忌讳…… 也怕说了就咒了…… 阿哥所就这么大地方,这边闹出动静,自是惊动了头所与五所。 * 十二阿哥下学回来时,就发现二所的不对劲,出出入入的不少人,却也没有凑热闹的心思。 眼见传来十阿哥的哭声,近身小太监小声问道:“主子,要不要奴才出去打听打听……” 十二阿哥摇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八哥、九哥呢,哪里轮得着我这个弟弟出头……”说完,拿起书来,继续默读起来。 * 头所,已经掌灯。 八福晋站在正房廊下,听着前头动静,没有移步的意思。 奶嬷嬷从前院过来,小声禀道:“皇上走了……啧啧!九福晋还真是心狠,容不下阿哥所老人,还一次比一次闹的动静大……上次发回内务府,几十板子要了半条命……这回竟然闹到御前,肯定是抓了刘氏小辫子,怕是性命保不住……” 虽不晓得内情,可到底物伤其类,奶嬷嬷撇嘴道:“这也太不容人……” 八福晋冷哼一声,带了讥讽:“谁让她想要四处讨好……惯会装模作样,人前做腼腆老实模样,跟戏子似的……可心眼又小,不会白吃亏,就会这些见不得台面的手段……” 奶嬷嬷附和道:“还是福晋好,早早立出规矩来,老人谁敢扎刺,彼此的体面也有了……” 十阿哥的哭声不止。 八福晋没有心思探问究竟,带了几分不耐烦转身:“老十也真是,跟着凑什么热闹?”说着,挑了帘子进了屋子。 * 从酉初开始,何玉柱来来回回的请太医,第二次更是将整个太医院值房的太医都端了,连两个御医都没落下,自然落到不少人眼中。 等到康熙出了乾清宫,连辇车都没叫,急匆匆的去了乾西二所,关注的人更多。 宜妃出动,也印证了似乎是九阿哥那里出事。 今天不是九阿哥夫妻“回门”,能出什么事? 喝酒喝多了? 小两口闹起来了? 大家只觉得没头没脑的,想不到缘故。 不过大家都在观望,真正敢派人去乾西二所的一个没有。 窥伺帝踪,可是宫中大忌。 等到康熙从二所出来,处置刘家姐弟的口谕传到内务府,各宫才陆续得到消息。 九阿哥保姆刘氏偷窃御赐之物,怕九福晋查账,下毒谋害女主子…… 所用禁药是族亲太医院刘吏目提供…… 刘氏与刘吏目死罪,刘氏一族与刘氏婆家一族充入辛者库罪籍。 * 延禧宫正殿,次间。 灯火通明,惠妃披散着头发,穿着中衣,打出手中的闲牌:“六万!” “吃!” 下首的大宫女毫不客气的捡了,打出一张九万。 “胡了!” 没想到下一家单吊九万,正好喂了个正着。 惠妃不过是打发时间,笑呵呵的抓了一把钱,给了赢家。 她上了年岁觉轻,不敢歇的太早,要不然半夜醒了就睡不着。 直到有人来传内务府的消息,惠妃才撂下手中叶子牌,却是什么也没说。 刘氏谋害九福晋或许是真的…… 可要说皇帝为了这个亲自赶往阿哥所,惠妃不信。 难得湖涂…… 在宫里生活多年,惠妃有自己的准则,那就是听皇上的。 自是皇帝怎么说就怎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