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郑成喜恶狠狠地吐了口痰,“不信他永远都考全县第一!”说完手一挥,带着几个人垂头丧气地往张本民走去。
张本民家中这会可热火着呢,满院里都是欢声笑语。
朱延富把带来的糖块分给闻声而来的乡邻们,大家伙都夸赞着感谢着。张书记坐到了屋中,与张本民谈话聊天。
关键时刻,张本民没忘刘胜利,特地让他过来服务一下,端个茶倒个水。刘胜利真的是要感恩戴德了,一直微弓着腰忙前忙后,脸上的笑容和激动的神情堆了厚厚的一层,随手可掬三大碗下来。
张书记先是说了些场面话,祝贺张本民考了全县第一,为岭东大队、为屏坝公社争了光,是全公社学生的榜样,也是全公社人民的榜样,大家都要学习他奋勇争先做第一的精神。然后,就开始转入正题,也是此行的目的。“张本民,你那在省城的亲戚,大概多少岁数?”他问
“不小了,差几年就六十了。”张本民思索着,他得准确把握好张书记的心理,“不过对大领导来说,也还能再蛮干几年的。”
“是的,级别不一样,退休的年龄也不一样。”张书记点了点头,“平常,大领导不回老家吧?”
“很少回。”张本民抿了抿嘴,“要是回的话,俺肯定会请张书记一起去看看的。”
“诶唷,那可太好了!”张书记一下高兴起来,“真是太好了!”
“张书记,平常要是有些重要的事,俺也可以传个话,但是最后到底事情能办到啥程度,就不太好保证了。”
“那是当然,没有完全能打包票的事儿。”
“其实有点可惜,俺娘不在了,爹也走了,要不跟那亲戚走动起来还是比较方便的。”张本民微微叹道,“不过好歹亲情还在,只是淡了点而已。”
“哦,你竟然是孤……”
“俺不是孤儿,俺还有奶奶。”张本民打断了张书记的话,“每个人的境遇不一样,满足程度也不一样,拿俺来说吧,觉得现在还有奶奶在,就很知足了,挺开心的。”
“哎哟,真是不容易,不容易。”张书记说着,对院中的朱延富招了招手。
朱延富立马跑过来,“张书记,有事请吩咐!”
“回去后,你把扶持张本民一家的事落实一下,一位老人家带个孩子生活,总是会有这样或那样的困难。”张书记皱了下眉头,“一切按照上限照顾!”
“哦,张书记,张本民同学人小志气大,认为目前日子过得还行,不需要扶持救济。”朱延富放低了声音,“以前俺跟他说这些事的,但他都拒绝了。”
“是这么回事啊。”张书记点点头,“那就一次性给点钱吧,刚好趁这次拜年来看望慰问的机会,也名正言顺。”
“好好好,这个法子确实是好,俺一定办妥!”朱延富连连点头。
大门外,传来一句明显很是做作的腔调话,“听说张书记来了,可真是关心咱普通老百姓的冷暖呐!”
郑成喜来了,脸上满是假惺惺的笑。他一进门,看到刘胜利在屋里忙前忙后,心里“咯噔”一下,很是嫉妒。
“哟,郑书记,你在大队部忙活完了?”刘胜利立马走到院子里故意取笑起来,“你说你,明知道张书记要来,也不安稳地候着,跑大队部去瞎折腾个啥?”
“哪里啊,俺,俺不是以为张书记要到大队部的嘛,所以就去打扫了下卫生。”郑成喜似笑非笑,尴尬又气恼。
“你说你还真是会找事做。”刘胜利向屋里看了眼,“暂且先甭进去,张书记和张本民在谈事情。”
“那你刚才不也是在屋里的?”
“是啊,刚才他们还没谈到重要的事呢,这会儿谈到了,你看,俺不就出来了么?”
郑成喜一歪头,干着急没办法,他来就是要跟张书记打个招呼的,可被刘胜利说得还没法进去,就在院子里杵着,浑身不自在。
坐在屋里的张书记,根本就不理睬郑成喜。“大年二十九那天啊,上面真的是发通知了,有关农村商业流通体制改革的,内容跟你说的没有啥差别。”他慨叹着,“以后再有这种事情,还希望你能再透露透露,也好提前谋划一下,来个捷足先登,那是会很出彩的,能得到上级领导的重视和认可。”
“没问题。”张本民一点头,“只要张书记相信就好。”
“那是肯定相信的!”张书记点头一笑,“亲身经历过,眼见为实,你确实有那本事,能不相信?”
“哦,既然这样,那还有个小事就再提一提。”张本民微笑道,“张书记要是觉得无所谓,随便一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