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轩回来的时候,书房还亮着灯光,而且还很明亮,亮到在院子一眼可知里面最少点了三根蜡烛。
果然。
足足四根蜡烛。
不愧眼珠子一转,要卖蜡烛。
炕前一根,炕桌上一根,炕桌里面还有两根高高的插在烛台上亮着,得亏你婆婆不是你太婆婆。
换成之前在老院,还得了,老太太才不管会不会花她银子,该喊熄灯了,还是会无差别对待。
不吆喝一声,哪显得出她勤俭治家有道,咳,想远了。
此时,他媳妇正一手算盘,一手毛笔,忙得不可开交。
不就三四个月的账本,用得着如此费劲?
说好的盘账能手呢。
突然,身后传来声音,直接让周半夏吓得打个哆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跑到我后面了?”
顾文轩走近一看,暗幸自己没有实话实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顾文轩满脸怪异的忍笑,“这是一个农庄的支出?”
“我看还行,或许也是刚到手的缘故,京郊两个农庄的庄头目前来看没啥问题,账目挺清楚,连一文钱都写上了。”
结果呢,是拿到了一个市面价一年租金三四千两银子,可隔了没两个月就听说当时还有人出四千五两银。
这样的门面别说在京城好地带,就是在府城也好出租,常青叔就说忙着回周家村之前交代下去租金不能低于市面价。
最关键的是,租金被拉下来了,原本可以租到四千五两银子,即使明年不涨租金,最少也是这个数。”
常青叔就怀疑那个小管事从中抽回扣,一查,还真抽了二百两银,就是把人打死了也亏了好几百两银子。
“如何?”
这件事,周半夏之前已经听说了,但换管事的话,她这边人手有限,目前也就顾大华稍稍闲着能顶上。
“是的,大庄子。叔父有言在先,要我把各个账薄都要对一下,有出入过大就趁如今刚归还没多久换管事。”
常青叔他们两口子可靠不代表其他人也如此,像那个五间门面三层阁楼,还带后院花园的铺子。
倒是那些小管事,我认为听从常青叔的建议会更理想。
“有一会儿了,是我的错。”顾文轩果断认错,“我以为你知道我进来了,这是一个农庄的支出?”
单单这一页页面。
“应该不至于搞错。”顾文轩顺势坐到炕沿,就近拿起一本翻了翻,“刚入手一年都不到,账目能作假到哪里去,庄头不要命了。
二月十一,修缮房屋购买木料五十根,支出几许;二月十二,购买铁器农具,铁锄二十把,支出……
说着,周半夏将核对过放在自己右侧炕上的帐薄推给顾文轩,“你再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我搞错的地方。”
问题是,这份嫁妆单子上的庄子铺子不单单只是在京城京郊而已,府城有,定州府有,就是真定府也有铺子。
原籍所在地嘛,婶娘把些归还回来的京城小院外院的转手了帮她购置原籍所在地的铺子和庄子,并不奇怪。
可要单单这几个地方的铺子庄子还好说,反正她本身在府城、定州府,以及真定府买了庄子,还在真定府多了宅院。
令人头疼的是,婶娘遍地开花啊。
除了留下京城一部分庄子铺子,还有一套宅院,还在扬州府,金陵城等地也给她置办了铺子和田庄。
这些地方,她婶娘的娘家倒是罩得住,可奈不住远啊,要让顾大华一个人去巡查的话,好了,一年都在外了。
顾文轩失笑摇头,“你还担心人家夫妻分居两地?
就是让他一个人巡查也要看日子长了,会不会起不该有的心思。
目前先用他,慢慢的加人手好了,反正常青叔两口子打定主意不多调教几个人出来,他们是不出门了。
再说,扬州府和金陵城那些地方无须担心,有你名下的铺子和田庄,自然少不了老大老二老三他们三兄弟也有。
要不是先生的主意,师母不敢乱做主张,你就安一百个心好了,那边管事就是敢贪都不敢太贪心。
别忘了常青叔他父母如今还在扬州府,他还有儿女在京城,把他两口子送到你身边何曾又不是让你远程掌控那两边。
先生那人,他能隐名埋姓走到如今还成为当今天子心腹,每一步安排都不会毫无意义,听着就是了。”
周半夏不否认她这位叔父是很厉害,但“听着就是了”?
怎么可能,无功不受禄,听她叔父的就是收下了,没有什么代管的。
照叔父的说法,别说你大哥,留给你二哥三哥的家产都让他们花不完了,他们要还惦记你这点子嫁妆,还是我周焕儿子?
她叔父很自信的。
三个儿子即使不是惊才艳艳的人物,但绝对不会有辱先祖周善大名,做个富贵翁还是极为容易的。
“确实如此,你看你那位大嫂,虽不是正孔,也是孔子后人了;还有老二定亲的那户人家,是姓孟吧?
搞不好就是孟子后人。
再看老三,他就说老子要娶媳妇就要老子先看中。
你看老子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