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孝顺。”
越玉衡冷冷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也不用正眼去看裴流霜,她径直绕过对方丢掉戒尺,抓住了许鹤音的手掌。
“我亲自带你师尊回去。”
“越师伯说笑了,这些年来师伯来流云峰的次数屈指可数,还是让弟子来吧。”
裴流霜说罢便伸手去抓许鹤音的手腕,一道凛冽的灵力袭来,在她细腻白皙的肌肤上鞭笞出了一道血痕。
许鹤音哪怕是听不清看不清,身边这剑拔弩张的气势倒是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得到。
“是流霜么?”
“师尊!”
裴流霜捂着疼痛难耐的手腕,咬住下唇唇肉,只唤了一声师尊便低着头不敢多言。
越玉衡的脸冷如冰霜,她睨了裴流霜一眼,启唇道:
“以下犯上,该罚!”
许鹤音几乎是下意识就护在了裴流霜身前,睁大一双无神的眸子朝着眼前的空虚之地说道:“师姐,流霜还只是个孩子。”
越玉衡恨铁不成钢地伸出手指狠狠点了点许鹤音的鼻尖:“你啊你,太过溺爱弟子了,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许鹤音只觉得鼻尖有些痒,她伸手摸了摸,心道溺爱弟子的下场她已经体会到了,大不了就是耳聋眼瞎,身中难以治愈的奇毒,其他也算不上什么。
裴流霜委屈巴巴的低头站着一言不发,许鹤音虽说周围的景色几乎都瞧不清,但是却能感受到微小的灵力波动,她面向裴流霜所站的那一方,护犊子似的一抿嘴唇:“师姐,我身子骨什么样子我自己心里清楚,流霜年纪还小,经不起你的戒尺。”
“我门下弟子都经得起,裴流霜就身娇体弱了?”
“师姐,”许鹤音笑道:“裴流霜是我座下弟子,就算要责罚也轮不上苍葭峰吧。”
“你……”
越玉衡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她一怒之下拂袖而去,撂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师尊。”
在越玉衡离开后,裴流霜小心翼翼抬起头来,她轻轻地靠近许鹤音,伸手握住了对方纤细的手腕。
“你的手好冰,冷不冷啊?”
“是有些。”
察觉到裴流霜用温暖的掌心包裹住她冰凉的手掌,许鹤音下意识想抽开,却被对方不由分说地攥得更紧了。
“回去吧。”
许鹤音有些尴尬,此时一道不符合情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杀了裴流霜!”
许鹤音脚步一顿,裴流霜见状停下来轻声询问道:“师尊怎么了,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
照顾她的人说话细致温柔,动作语言无一不透露出细微体贴,可越是这样,许鹤音后背就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按照这本书的剧情发展,她要到最后才会死在裴流霜手上,所以暂时裴流霜也不会对她有任何的生命威胁。
对于无时无刻都在躺平的咸鱼来说,许鹤音哪怕现在性命无虞,她最后还是活不长,倒不如在生命尽头之前,再轰轰烈烈地重新为自己活一次,也算是为原主满足一桩心愿吧。
“无妨,为师只是在想你的师伯,我方才不应该对她说那种话的。”
许鹤音说话的时候眼睛是微微眯着的,她下意识想去看清眼前的人,可是碍于一双不争气的眼睛,许鹤音习惯性地会眯着眼睛。
她的眼型狭长,眯起来的时候,眼尾微微上挑着,右眼眼角缀着的那一颗细小的红痣在黑暗中仿佛愈发灼目。
裴流霜伸手在许鹤音眼前晃了晃,确认对方现在是真看不见后,便逐渐肆无忌惮起来。
“师尊?”
她的笑容逐渐变了味道,在许鹤音看不见的地方,满眼皆是揶揄和逗弄之色。
“嗯。”
许鹤音点点头,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耳朵能听清楚声音了,恍然大悟想,她这耳朵居然是时好时坏。
当然裴流霜也察觉到了许鹤音的耳朵和眼睛在逐渐恢复,她收敛了肆无忌惮的目光,恢复了原先尊敬乖巧的模样。
“师尊模样生的如此好,可为何越师伯总是对您发火呢?”
许鹤音唇角抽了抽,心中暗自悱恻,你究竟是不懂装懂还是在我面前演戏太久看不清自我了。
“你越师伯是火灵根,火气大点是正常的,你没见她整日因为一些小事被她那群弟子们气得嘴歪眼斜,”许鹤音像是想到什么好玩之事般笑了笑:“你去苍葭峰后山看看,那一山的降火草都被她给拔秃了。”
“师尊的耳朵好了?”
“嗯,时好时坏的。”
许鹤音是木灵根,她脾性温和,不骄不躁,当年歧山论剑惊鸿一瞥,引得九州多少人心驰神往。
可惜天妒英才,又或许是一段无法摆脱的孽缘,许鹤音碰到了传说中的天煞孤星,裴流霜。
按照越玉衡的话来说,许鹤音在将裴流霜捡回宗门后,便总是多灾多难,后来又因为裴流霜偷偷溜下山玩耍,差点葬身魔族之手,被救回来的时候还剩下一口气。
许鹤音不顾众多长老阻拦,硬是用自身灵力护住了裴流霜的心脉,又不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