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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根塔娜调整好神色,“淡定”地走进正殿东次间。

见穆九黎也在这里,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那个死老婆子李嬷嬷果然瞧出了端倪。

她低垂下眉眼,规矩地给穆九黎跟江太后行礼。

江太后装傻充愣地问道:“明美人求见哀家,所为何事啊?”

江太后跟穆九黎不问,格根塔娜当然不会主动开口,否则岂不显得自己做贼心虚?

于是她也装傻充愣道:“先前臣妾挨打晕倒,太后娘娘宫里的两位嬷嬷将臣妾抬回了启祥宫。

只是她们在帮臣妾换衣裳时,突然惊呼一声,然后就跑走了,东配殿的宫人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臣妾醒来后听闻此事,便只好亲自来问问。”

停顿片刻后,她笑着补了一句:“臣妾换不换衣裳倒不打紧,惊扰到太后娘娘跟前服侍的两位嬷嬷就不好了。”

“说起这个,哀家正好有事要有问你。”江太后也懒得同她绕弯子,决定直接问出来,看她如何狡辩。

她冷冷道:“李嬷嬷说她替你更换衣裳时,不经意间瞧见了你那里,发现你并非完璧……对此,你有甚话说?”

不经意间瞧见?

格根塔娜在心里疯狂咆哮:“狗屁不经意间,分明是那死老婆子直接用她的脏手掰开了自己那里!”

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甚至还好似听到甚笑话般,笑出声来。

“臣妾还以为出了甚了不得的大事儿呢,原来是这个呀。”

她先是轻描淡写地感慨了一句,随即理直气壮地解释道:“大周礼法严苛,大户人家的姑娘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我们草原的姑娘不一样。

我们打小就跟男子一样,每日都要骑马在草原上驰骋,学习放牧、打猎跟战斗,处子膜这种脆弱的东西,早不知道在哪次骑马时被扯碎了。”

江太后在心里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骗鬼呢?!

李嬷嬷这样成精了的老嬷嬷,皇帝两次选秀都有参与,会分不清处子膜是不慎扯碎还是被男子捅碎的区别?

民间如何暂且不提,但大周宫廷选秀从不冤枉任何一个秀女。

远的不说,就说先帝的刘太妃,武将出身,打小舞枪弄棒,选秀时就被验出处子膜扯碎,不还是照样中选了?

李嬷嬷可是笃定她那处子膜是被男子捅碎的,而且不是新近才碎的,都不知是多久前的事情了。

不过江太后并未出言揭穿她。

毕竟明美人是阿勒肯部酋长的女儿,此事若处置不当,没准会影响大周与草原的和睦关系。

具体怎么办,得看皇帝的意思。

照穆九黎的意思,就该将那奸夫抓出来,两人一起处死,让他们到地下做鸳鸯去。

但显然不能这么做。

格根塔娜是连接大周与阿勒肯部的纽带,同时也是吊着草原其他部族的胡萝卜。

有她在,其他部族才会忌惮,才会争先恐后且源源不断地地给大周送好处。

活着的草原公主比死掉的草原公主更有用,暂时还动不得她。

所以,即便她这个谎言再拙劣,他也得捏鼻子认下。

“哦?竟有这样的事儿?”穆九黎挑了挑眉,转头看向江太后,询问道:“母后见多识广,可曾听过这茬?”

江太后闻弦歌而知雅意,一听儿子这语气,就知道他打算装傻,于是颔首:“倒还真听过这样的说法。”

想了想,觉得如此轻描淡写未免有些太假,又补充了一句。

“其实不光草原出身的姑娘,有些武将之家喜好弓马骑射的姑娘也可能会出现处子膜不慎扯碎的状况,这样的姑娘一样有资格参与选秀。”

穆九黎一副茅塞顿开的模样,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脸色也立刻由阴沉变为和煦,笑着对格根塔娜道:“都怪李嬷嬷一惊一乍的,朕还以为被戴了绿……”

话到这里,他适时打住,摇头失笑:“你可是阿勒肯部的公主,草原的明珠,怎可能做出那等伤风败俗之事!”

随即脸色又阴沉下来,对江太后道:“母后回头可要好好惩处下那个搬弄是非的李嬷嬷,都是因为她,朕险些冤枉了明美人。”

江太后也冷下脸来,用阴狠的语气说道:“皇帝放心,哀家肯定会严厉惩处,保管不让她有再犯口舌之罪的机会。”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割掉李嬷嬷的舌头,或者干脆直接将人弄死。

起码格根塔娜就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事儿算是糊弄过去了。

她也不确定穆九黎跟江太后是否全然相信了自己的说辞。

不过这也没所谓。

只要他们抓不住切实的证据,为了维护大周跟草原的良好关系,他们也只能假装相信自

己。

一桩事涉后妃清白的惊天大事就这么潦草地收场了。

格根塔娜退下后,殿内陷入长久的沉默,穆九黎与江太后一时间竟不知该说甚才好。

半晌后,穆九黎语带厌恶地说道:“我是绝对不会招她侍寝的。”

江太后哼笑道:“没闹出这茬时,你不也没招她侍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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