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又伸手在衣服上蹭,把手擦干净之后,才宝贝似的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
他把盒子递给江会会。
江会会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他咧嘴笑道:“礼物。”
江会会将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条手串,劣质的塑料珠子,路边十块钱能买一大包的那种。
周宴礼兴奋雀跃的告诉她:“这是一个老爷爷卖给我的,说是能保佑平安。他说卖给别人要三万块,但看我是小孩,就给我打了折。我把身上所有零花钱都给他了。”
什么老
() 人,连小孩的钱都骗。
江会会眼眶一热,也没有告诉他这条珠子的真实价格。
不管是几岁的小礼,最大的愿望似乎都是同一个。
她突然有点想他,明明他就在自己面前。
以前那个被门坎绊到险些摔跤,骂骂咧咧的周宴礼,在听到江会会随口胡诌的一句哄他的话:“平江有个传说,被门坎绊倒之后赶紧许愿,会成真的。”
他立马不骂了,一脸狐疑的看她:“真的假的?”
可偏偏这么拙劣的谎话,他还是信以为真。
以往吊儿郎当不着调的人,那么虔诚的双手合十,许愿。
她听到了,哪怕声音很轻。
可她还是听到了。
“江会会,长命百岁,心想事成。”
她想,他估计就知道这两个祝福人的成语,所以来来回回总是这句话。
那之后他甚至主动找门坎来绊自己。
绊完之后就抓紧许愿。
后来被秦宇看到,听周宴礼说明缘由后,他顶着可能挨揍的风险嘲笑了好久。
虽然最后还是挨了一脚,周宴礼气急败坏的让他闭嘴。
秦宇捂着被踹疼的屁股告诉他,他做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平江本地人,可以十分明确的保证,这个蠢到没边儿的传说肯定是假的。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编个假的逗你。”
还能有谁。
周宴礼黑着一张脸。
敢逗他的还能有谁。
那么久过去了,她仍旧总能想起他。
但好在,周宴礼还在。
虽然他现在小小的,但他还是他。
很可爱,又很臭屁,虽然仍旧脑子空空。
江会会将手串戴上,纤细的手腕上,手镯和塑料珠子手串挨在一起。
一条名贵,一条劣质。
却都是她最最喜欢的东西。
因为是世界上对她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送给她的。
她低下身子抱他:“妈妈很喜欢。”
周宴礼迟疑了一下,小声提醒:“我……我身上很脏的,都是灰。”
“没关系,脏脏的小礼妈妈也很喜欢。”
他抿了抿唇,脸红红的。
非常、非常小声的说:“我也……很喜欢妈妈。”
—
周晋为完全从那个家里割裂开,为了不让那些扭曲的人际关系影响到江会会和周宴礼,所以早做打算。
他的事业是靠自己一手创办起来的。
前期难了一些,所以待在公司的时间总是很长。
江会会将周宴礼安顿睡下后,又自己开车去他的公司。
整栋办公楼,只剩零星几个楼层还亮着灯。
她按到二十三楼。
进了总裁办,里面空空荡荡的,其他人都下班了。
周晋为并非那种会苛刻员工、自己没走,别人就别想下
班的上司。
江会会走到办公室外,伸手轻轻叩了叩门,里面半晌没有回应。
但她刚才在楼下看见这里面是亮着灯的,所以他一定在里面。
于是犹豫地将门推开。
他的办公室很大,巨屏的投影幕在中间,旁边的露台摆放着一些绿植,一看就有人每天细心打理,长得很好。
岛台后面是连接到顶的酒柜,里面放的多是一些红酒。
甚至还有一整套的茶具。
再往里的那扇门,将其推开,里面应该是他的休息室。
可周晋为却已经累到没有精力再去推开那扇门,走到里面的床上躺下休息了。
脖颈随意的后仰,抵靠椅背小憩。
甚至连眼镜都来不及摘。
金色细边的眼镜,和他身上这身深黑西装极为相配,斯文儒雅的气质浑然天成。
只可惜他太过疲惫,领带被扯的松散。
想来这个觉睡的并不踏实。
江会会心疼的过去,动作小心地摘掉鼻梁上的眼镜,想要去拿一张毛毯给他盖上。
可在她取下眼镜的同时,他的眼睛也缓慢睁开。
幽深的眼底对上她的。
她一顿,手里的眼镜来不及放下,自责道:“吵醒你了?”
他摇摇头,坐直身子,抬手揉了揉眉心,想要驱逐疲倦。
可是开口道沙哑还是暴露了他当下的状态。
“没睡着。”他问她,“你怎么来了?”
江会会说:“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最近每天回家都很晚。”
虽然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