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不知惹了哪路神仙,真是什么苦事都叫他给碰上了。
“这下该如何是好?”
城被围了,单春焦急在县衙踱着步,询问自己周围站的几个衙役。
“大人,早在商队被劫的时候,我们就说要重视此事,最好是去找眠崇和乌阳求援,可你执意不听啊!”
一位衙役实在没忍住,露出了满满的怨气。
他们这片地方,何时有过那样明目张胆的匪寇劫道?
这事一看就不对劲,连城里的傻子都能看出来的情况,他们家大人却是眼盲心瞎的模样!
“我,我那不是想着,之前咱们就找过程顺帮忙,这么快又去叨扰他不太好嘛!”单春忍不住嘀咕道。
衙役偏过头,暗自翻了个白眼,这次干脆没有吱声。
算了,摊上这位单大人就是整座平泽的劫数。
他们早已看破,并习以为常。
不肯求援,哪是怕叨扰人家程县令啊?
还不是怕做小伏低叫人给看扁了嘛!
“那,现在传信出去还来得及吗?”单春小心翼翼问道。
“大人,你觉得呢?”衙役无奈叹了口气。
“咳,好吧。那你觉得,像程顺这种热心肠的人,会主动发现咱们这里的不对劲,带人来援吗?”
“大人,外面那些人拿着什么样的武器你也看到了。想来程县令不会莽撞到拿鸡蛋碰石头,以身来犯咱们这的险。”
听了这番大实话,单春颓然地倒在一把太师椅上:
“完了,那岂不是只能认栽了……”
衙役正欲说什么,就听单春正义凛然道:
“看来,为了百姓和你们的性命,我们也只能选择投降!”
“这些兵匪不用硬手段攻城,应该也是爱惜这个地方,打算在这里扎根的吧?既然如此,他们肯定会把平泽当自己的家来对待,不会伤害我们的吧?”
“嗯……你们觉得,咱们该何时开城门迎客,才比较不失骨气啊?”
听到这话,衙役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憋出一句:“单大人,还是你来决定吧。这种问题就不用再问我们了。”
都这么说了,早一天晚一天投降还有什么区别吗?
平泽危矣!
娘亲,都是孩儿不孝,知道单县令这般作派后,没能及时带你迁往别处去!
否则也不会遇到这样的灾了!
在衙役们悔不当初的念头中,县衙府内很快就有了决策。
平泽城中的百姓也陆续收到了噩耗,只觉得这次事端来得猝不及防。
“咱咋一觉醒来就被匪人给围住了呢?”
“不要啊!好不容易扛过了几次天灾,咋又撞上人灾了呢?平泽这样的穷地方居然也能被人盯上,他们到底是图啥啊……”
“娘,这回咋办啊,就咱们县令那样,开城门是迟早的事,兵匪蛋子会冲进来把我们杀光吗?”
“谁知道呢……就是不杀人,抢光东西也和杀人没多大的区别。”
“不管啥样,一场苦役估计都逃不掉了!唉,这辈子就是做牛马的命!”
整个平泽陷入了迷茫与绝望之中。
大家就算往最好的可能性去想,也只觉后面的日子黑暗得让人看不到希望。
没过多久,单春就给自己套上了城中最严实的防装,来到城墙之上。
他打算告诉对方不要那么紧张,因为自己这边准备投降了。
只是,一走到城墙边缘,看那远处黑压压一片的阵仗,单春的一双好腿,立刻就软到了走不动路的地步。
再一瞧,对方似乎还有人举着弓箭,心里就更加畏惧
了。
单春脑中忍不住冒出对面弓箭精良,一箭飞来把自己的头盔连着脑袋穿出大洞的可怕景象。
顿时吓得不轻。
他很快捂着额头后退几步,推了一把身旁的衙役:“哎,王勇,我忽然觉得身子不适,还是你来替我上前喊话吧!”
名为王勇的衙役一听,满口脏话顿时涌到了嘴边,却又凭借良好的教养硬生生吞了下去。
他接过一个扬声筒,大步走到城墙边,眯眼盯着远处的人马。
事已至此,他也做不了更多的事。
此刻轻举妄动逞英雄一时爽,若是激怒了对方,到头来受苦受难的还是城民……
“诸位好汉!!我们没有任何想要抵抗的心思……”
他开口,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到的苦涩。
四周不知为何变得很安静,他的声音回荡在整座城池的上方格外响亮。
这会儿已是正午,天空倾下了金色的日光。
王勇顿了一顿,正要继续说下去时,视线里忽然有片亮闪闪的东西闯了进来。
竟然是一阵整齐有序的兵士!
手中举的那盾牌、长矛、圆管状没见过的利器,还有那通体闪光的亮银盔甲,简直就如同天神下凡,将一旁的兵匪队伍衬成了难民!
真是威风凛凛,难道这是朝廷的兵?
这个念头没生出多久就被王勇打消了。
他再眯眼定睛一看,迅速锁定了兵阵中一面高高飘扬的旗帜。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