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得胜脸色煞白,只捂着肚子,就是不让林雪君看。
“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母牛在边上继续嚎。
林雪君又气又急,目光凝在赵得胜的手上,忽然一滞。
那捂的好像不是肚子,而是男人特别羞耻特别脆弱的地方……
她嘴角一抽,终于站起来,可想要检查母牛,得有手套才行啊。
正想着,转头就见王英在大队长的陪同下挎着她的小药箱赶过来了,这不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嘛。
“王同志,需要再借一下手套啦。”林雪君上前一步,眼睛直勾勾看着王英的小箱子。
“得胜大叔呢?”王英一把抓紧自己的小药箱。
“等他缓过劲儿来,自己先给自己检查一下吧。”林雪君说罢,又抬头殷切道:“王同志,借一下手套。”
王英见躲不过,只得忍着心痛,打开小药箱先给林雪君拿手套。
林雪君戴好胶皮手套,跟大队长打过招呼,便利索地走向已倒地不起的母牛。
母牛横倒在地,四蹄支着,活像个气球。
这只母牛比上只状况还糟糕,久生不下,又被赵得胜胡乱掏水门,折腾得已经没劲儿站立了。
“快救救母牛吧,小牛犊没有腿,咱们把母牛保住就行啊。”赵得胜照例的不给王英同志查看病情,只蜷着身体跟林雪君嚷嚷。
“没有腿?”林雪君不敢置信地挑眉,喊得胜媳妇帮忙弄了点干草在牛屁股底下,对牛做过视诊叩诊等初步检查后,单膝跪在牛屁股后面。
她五指才并在一起,手要往母牛水门里插,棚圈外就就传来小男孩的大叫声:“快点快点,女知青要插牛屁股了,再不来就看不到了!”
接着,五六个孩子跑得雪花四溅冲进棚圈,瞪大眼睛,盯着林雪君的手和母牛的屁股。这群孩子里有蒙族也有汉族,各个脸冻得起皴,看起来脏兮兮的,眼睛却很亮。
林雪君面皮微抽,边疆娱乐太少,连给母牛做检查都能被孩子们当杂耍看。
衣秀玉驱离孩子们,蹲跪到林雪君身边,学之前穆俊卿的样子,抓住牛尾巴,确保母牛不会拿尾巴抽打兽医。
林雪君左手扶住牛屁股,右手往牛屁股里一插,仍探头探脑的孩子群立即齐声尖叫。母牛挣扎着扑腾了下,孩子们又是一阵尖叫。
俨然气氛组。
大队长被吵得不行,虎着脸把孩子轰出了棚圈。
…
“得胜大叔,你摸得不对。”林雪君手在牛水门里摸索,朝倒在地上的赵得胜摇了摇头。
“咋地?牛犊子不是没有腿吗?”赵得胜一边疼得呲牙咧嘴,一边跟林雪君探讨牛犊子状况。
“有腿,牛犊后脖子对着水门,腿都在后面,你没摸到而已。”林雪君手臂往里伸了伸,尝试去把小牛犊的腿从后面顺出来。嘴上还不停地分散赵得胜的疼痛:
“得胜大叔,掏牛屁股这种工作是很专业的,不是看一遍就能干的。
“首先最要注意的就是确定牛踢不到自己,我上一次站位的时候很注意的。”
“我可注意了,本来站的位置,那母牛肯定蹬不着我。就是手往里掏的时候,心思都在牛犊子上了,没注意嘛。”赵得胜都被蹬倒了,嘴上还犟呢。
林雪君哭笑不得,“还有,不是把牛犊子的腿绑上,脖子绑上,就可以拽的。得给牛犊子重新摆位置,要确保脐带不能绕脖子,要确保拽牛犊的时候不能扯坏母牛水门,还要确保牛犊姿势不会卡住牛犊的头……凶险很多的。”
“那…是吗?”赵得胜终于犟不住了。
他当时看林同志掏扭屁股,挺简单的,就觉得自己上自己也行。哪知道连牛犊子的腿都没摸着,还说牛犊子没有腿。
尤其被蹬得倒在地上嗷嗷叫,真是没脸见人……
林雪君抽出手臂,开始在母牛肚子上推揉,她一个人不够,又喊了得胜媳妇和其他几个过来帮忙的大叔大妈一起揉推。
“不会把牛犊子怼坏了吧?”赵得胜倒在地上,操的心还挺多。
“不会,我都看着呢。”林雪君抬头安抚笑笑。
“那这母牛站不起来怎么办啊?躺着可咋生啊?”赵得胜自认现在一切糟糕的状况都是他胡来造成的,是以格外地担心。
“让母牛休息一会儿,现在牛犊子在母牛肚子里状况还行,不急呢,大叔。”林雪君说着还笑着拍了拍母牛肚子。
惹得母牛回头哞哞叫,看是谁打它呢。
喊林雪君过来的苏伦大妈站在大队长身边,想着林雪君来之前,这棚圈里呜嗷喊叫得跟要死人死牛一样凄惨,乱的呦,吓得人心慌。
可现在呢,林雪君同志才来没一会儿,就轻描淡写地把赵得胜安抚住了,其他着急忙慌的人也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瞧吧,现在棚圈里都没人大声讲话了,连着牲口带人,全安心了似的。
她转头看看大队长,拿胳膊拐了对方一下,小声嘀咕:“人家城里来的知青同志,有能耐,还挺会控制场面的呢。”
“那可不,上次我看着就觉得这闺女有点说叨。”大队长点点头,一边看着林雪君忙活,一边琢磨起事情:要是这次林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