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极为难看。
沈长离道,“逃脱的是元神,在锁妖塔的只剩躯壳。”
何文道擦了擦汗,“那……那便不也能叫逃脱吧。只需得加固封印,将其本体镇住便可。”
在场多位长老也都一起附和,只有楚复远神情不定。
沈长离不再回答。
他寡言,不喜磨叽也不喜愚蠢地掩耳盗铃,拿起配剑,转身便走了。
“这……”见他公然离席,几位长老面子有点挂不住。
楚复远也习惯了,“长离今晚有任务在身。”
霍彦追着他出去了,“你还真是谁的面子都不给。”
男人清俊的眉目浮出一丝不耐,“那妖蛟,迟早要灭。”自己跑出来,倒是方便他行事了。
霍彦奇道,“你说,它是怎么跑出去的?”
沈长离没回答,眸色不定。
“你如今修为真是一日千里。”霍彦赞叹道,“飞升雷劫也越来越近了吧。”
这是一条注定不能回头的路。
沈长离没想过能不能成功,也没想过后果。做便做了,后果如何,他都愿意承担,他做事从不后悔。
他能察觉到妖蛟气息,尚没离开青岚宗。
葭月台上,今晚月色正好。
朔月日,他已经习惯了龙骨的灼烫与身上的燥热。
他将自己浸入了寒池中,抬起手臂看了一眼,男人紧实修长的小臂上生出了数片银色的鳞片,若隐若现。转瞬又消失了。
那日,他在楚挽璃身上感觉到了一丝浅淡的妖气,以楚挽璃的修为,她在他面前压根不可能有任何隐藏,那道妖气却像是被某种奇怪的力量强行遮掩住了,他无法确定是否是六盲蛟。
甚至,灼霜的剑咒封印被人动了,他也没能看到是谁做的。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力量,在遮掩这一切。
很有趣。
男人狭长的眼看向远方,微微眯了眯。
……
水面荡起了一圈涟漪。
他再抬眼时,却见一个双髻少女正蹲在寒池边,穿着那日的月白色襦裙,一张小巧白净的瓜子脸,乌发上簪着那一支寒玉簪。
他没抬眼,白茸却没像那日那样倔强,而是扬起脸,用仰慕又湿润
的目光看着他。
他神情未动,运转灵力调息,做自己的事情。
耳畔却听到轻轻的水花声,她下了池子,水波轻轻荡漾,轻薄的月白色襦裙贴在了少女身上,露出美好纤柔的曲线。
她攀附着青年宽厚的肩,坐在他身上,又把面颊贴在他怀中。
他由着她闹,大手陡然捏住她柔软的面颊,转过来,淡淡问,“不是再也不见面了吗?”
她乖顺地说,“那日,是绒绒不好。”
她仰起脸,乖乖甜甜看着他,“绒绒不该约别的男人一起出去看灯。不该说要去找别的男人,也不该说再也不和夫君见面。”
他沉沉看了她一眼。白茸伸出手,想搂住他紧实的腰。没碰到,她的双手被他缚住置于头顶,整个人都在他面前被迫舒展开,由着他的视线一分分扫视而过,像君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看看有没有沾染别人的气息。
少女似有些无措,湿漉漉的眼睛含着一点水意,仰脸看着他,神情迷茫又委屈。
她天真地看着他,“夫君每月此时都会身体不适吧,为何要强行忍耐?让绒绒留在葭月台吧,日日陪着夫君,与夫君说活,给夫君排解,不好吗?”
他一言未发。
少女越来越近,伸出雪白柔软的手臂,像是柔软的藤蔓,要攀附于属于她的那棵树,“其实,上一次,绒绒便是不想离开的……”
他抬眸,缓缓道,“你道歉,倘再慢一些,骂我几声,再哭一哭,或许味道能更对几分。”
心魔的虚影陡然破碎,涟漪一圈圈扩散,寒池恢复了平静。
高大的青年没从寒池中起来,濡湿的乌发垂落在颊边,面容清冷凌厉,冰寒的水珠从他鸦羽般的长睫上不断滑落。
心魔,滋生于妄念。
他已经拔除了情丝,转修了心法。沈长离从前的心魔里,从未出现过任何人。
他怎么可能有这般妄念,简直荒唐可笑。想起那个头也不回的女人,他面色越来越沉,已经从寒池缓缓起身。!
不料,眼前水流竟然都陡然结冰,张霜如含笑道,“白姑娘请通行。”
结水为冰……白茸目前只见过一个人可以随心如此。
“我是水灵根。”张霜如似乎能看穿她在想什么,柔和一笑,“不过因为血统有些特殊,所以会用一些冰系咒法,不过只能冻结小范围,和纯粹的冰灵根还是比不得。”
“白姑娘请看。”他叫她抬头。
白茸一看,桃花林上方竟然飘来了一朵雨云,随即,便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随后,又停了,天边挂着一朵小小的彩虹。
白茸第一次见到,竟然有人能操纵天气。
她看着那道彩虹,欢喜得眼睛都亮了。
张霜如唇角含着一点点笑,“我喜欢美丽的事物,无论是琴、还是人。”
他的黑眸看着她,泛起一点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