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二婶怎么样?”
沈长珩看着沈安宁,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他怕哪句话说重了,沈安宁也跟着难受。
戏,还得继续演。
对上沈长珩的眸子,沈安宁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放心吧,二伯娘眼下还好,虽说又晕过去了,可睡一觉,也能让她缓一缓情绪,不然一直哭,再好的身子也要哭垮了。等晚些时候,我再去陪着二伯娘,我会照顾好她的,不会让她出事的。”
“嗯。”
沈长珩点点头。
他了解沈安宁,也了解沈安宁的医术,有沈安宁在,程氏身子大约不会出问题。
剩下的伤,就只能靠时间去疗愈了。
别无他法。
心里想着,沈长珩的目光,快速落在断臂上,那一瞬间,沈长珩的眼睛忍不住的发酸,脑海里全是沈长玥的影子,他刚刚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似乎一下子又乱了。
半晌,沈长珩才开口,“让长玥入棺吧。”
“嗯。”
轻轻的应了一声,沈安宁缓步往棺木边上去。
一时间,周围忙碌的人,都自动的让出了一条路,只有许氏、姚氏、梁氏,还在前面。
站在棺木边上,沈安宁小心翼翼的将断臂放入到棺木中,眼泪潸然而落。
手,轻轻的抚着棺木,沈安宁低喃。
“三哥,从小你就待我好,就护着我,我也喜欢赖在你身边,在你身边的时候,我会觉得特别安心,有你在,我就仿佛什么都不怕了。而今你走了,把我留了下来,我再不能赖着你缠着你了,我能学着独立,学着成长,可是三哥,你一个人在那边,能照顾好自己吗?你答应我,你要照顾好自己好不好?”
咬着唇,沈安宁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下一瞬,她仰头望着天。
她倔强的不愿眼泪掉下来。
“三哥,答应我,哪怕一个人在那头,你也要过得好好的。我知道你那么厉害,一定可以做到,既然这样,你就一定要过得好好的,别等到以后在底下相聚的时候,让我笑话你狼狈,知道吗?”
明知道沈长玥听不见,可是这些话,沈安宁想说。
她真的为沈长玥担心。
“安宁……”
完全不知道沈安宁的心思,梁氏瞧着沈安宁难过,她快步过来,紧紧的搂住沈安宁,无声的安抚她。
沈安宁回看梁氏,抹了一把湿润的眼角。
“我没事。”
说着,沈安宁直接闭上了眼睛,她的手,紧紧的抓着棺木的边缘。
内心的挣扎和纠结,暴露无遗,半晌,沈安宁才睁开眼睛,哽咽的看向众人,再没有犹豫,她高声开
口。
“沈家三公子长玥归家,封棺。”
“是。”
下人们应声,即刻凑了上来,不用沈安宁吩咐,大家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沈安宁快速收了手,转头再不看那棺木。
仿佛不忍细看一般。
一时间,所有人都跟着红了眼眶。
……
杨家。
萧景亭从镇国将军府离开后,安排了人在那边盯着,他自己来了杨家。
杨翊还没有回来,萧景亭索性就去了杨静姝那。
彼时,杨静姝正在沁芳水榭抚琴,她也是刚刚听说,沈长玥死了,沈安宁抱着沈长玥的断臂,失魂落魄的回了镇国将军府。
想着那场面,杨静姝的心情都比之前好了不少。
她抚琴,乐曲也更多了几分欢愉。
萧景亭一靠近这边,就听到了琴声,觉察到杨静姝心情好,他脚步也更快几分。
“静姝,心情不错?”
听着萧景亭的话,杨静姝抚琴的手微微顿了顿,她侧头看向萧景亭,哪怕心中早已不喜了,可面上她还是笑盈盈的。
起身,杨静姝冲着萧景亭微微福身,之后她才轻声询问。
“表哥心情似乎也不错啊?”
“还成。”
萧景亭在沁芳水榭坐下。
杨静姝跟着落座,随手拿了空茶盏,给萧景亭倒茶,杨静姝浅笑。
“看来,
表哥也知道沈长玥死了,还死无全尸的事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也是刚听说,”把茶水递给萧景亭,杨静姝勾唇,“沈家在边境打了胜仗,这些日子正风光,连沈安宁这种没什么建树的,都平白的得了个安宁县主的封号,沾了不少光。这下可好了,死了一个人,大喜大悲,大起大落,看他们还开心不开心?还张扬不张扬。”
杨静姝这话,简直说进了萧景亭的心坎里。
他喝了一口茶。
明明就是他平日常喝的茶,今日喝起来,却觉得格外香,连带着之前在镇国将军府外,被萧景宴怼的不快,都被冲淡了不少。
脸上多了一抹满意餍足,萧景亭漫不经心的回应。
“沈长玥在沈家年轻一辈中,也算出类拔萃的,这下子,沈家得哭一阵子了。”
想想都觉得痛快。
心里想着,萧景亭眼睛也随即眨了眨。
“静姝,你猜我今日在镇国将军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