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玥出事,完全与沈安宁无关。
这道理,萧景宴明白,沈安宁也明白,只是,沈安宁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这道坎,她没法接受沈长玥出事的事实,她总觉得,自己离沈长玥很近,只要她更快一点点,沈长玥就不会出事。
扑在萧景宴的怀里,沈安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她几乎晕过去。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浅浅的脚步声。
“王爷,小姐……”
暝悠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听到声音,沈安宁忙从萧景宴的怀里出来,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泪,这才看向营帐外。
萧景宴开了口,让外面的暝悠、暝卉进来。
几乎是在她们进来的那一瞬间,沈安宁的身形就忍不住一晃,要不是萧景宴扶着,她怕是能从窄榻上栽下来。
因为,暝卉的手里捧着的,正是沈长玥的那条手臂。
自小在边境长大,沈安宁见过太多的战事了,伤口、断臂、残肢、尸体,这些沈安宁都见的太多了,她又是个习医之人,也算看淡生死了,但是,面对着沈长玥的这条手臂,她真的承受不住。
眼泪,再次滂沱而下。
瞧着沈安宁脸色惨白,萧景宴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大手一下下的轻抚着沈安宁的背,萧景宴侧头,看向暝悠、暝卉。
“说。”
闻
声,暝悠、暝卉对视了一眼。
那一瞬间,她们两个人的眼底,也闪过一抹凄哀。
她们跟着沈安宁也有一段日子了,沈安宁的伤心,她们都看在眼里,她们都明白。若是可以,她们真的不想说,不想再让沈安宁伤心了,可是,天九带着人调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他们谁也无法逃避。
抿了抿唇,之后,暝悠才僵硬的开口,出声回应。
“王爷,小姐,林子里调查出结果了,天九彻查了周围发现,在林子里,有一些人离开的迹象,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血迹。”
“可查到离开的人去了哪?”
“没有。”
暝悠摇头,快速解释。
“离开的人应该是带着尸……是带着三公子的,起初的时候,有血滴落下来,倒是便于追查。可是,他像是故意在引导咱们兜圈子似的,在林子里兜兜转转的追了一刻钟之后,所有的痕迹就都消失了,再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可查。那个人是谁,又为何要带走三公子,他带了三公子去哪,都无从得知。”
暝悠说着,她的目光,不由的落到了一旁的手臂上。
“这条手臂,大约是三公子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了,其他的……真的没找到。”
“嗯。”
萧景宴沉沉的应了一声,他轻声吩咐。
“把手臂好生收着,通知
下去,休整一个时辰,启程回京。”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暝悠、暝卉应声,就要退下去。
只是,她们俩还没出营帐呢,就听到了沈安宁的声音传过来。
“等等。”
听到动静,暝悠、暝卉顿住脚步,她们回头看向沈安宁,就见沈安宁红肿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沈长玥的那条手臂。
之后,沈安宁哽咽的开口吩咐。
“把手臂留下吧,我想跟我三哥多待一会儿,等回家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围着他呢,他肯定顾不上跟我说悄悄话了,趁着这会儿有时间,让我们多待一会儿。”
“安宁……”
沈安宁的话,让萧景宴心里酸涩,他也担心。
只是,沈安宁坚持,他也没有办法。
萧景宴冲着暝卉点头。
暝卉捧着手臂上前,到沈安宁身边,她小心翼翼的将手臂,交到沈安宁的手上。
沈安宁抱着手臂,就像抱着稀世珍宝一样,她紧紧的把手臂搂在怀里,她拿着帕子,轻轻的擦拭着铠甲上的尘土,那样子痴痴的,她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再听不进去一点声音。
萧景宴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他挥挥手,让暝悠、暝卉退下去,守在营帐外,不许人靠近。
之后,萧景宴定定的看着沈安宁。
“安宁,你三哥有多疼你
,你是最清楚的,我想他肯定不愿意见你伤心难过。”
“他的确很疼我。”
沈安宁抬头,对上萧景宴的眸子,她苦笑。
“从小到大,我和三哥的感情最好,一直都是他带着我练功,带着我读书的。
一开始的时候,我年纪小,吃不了苦,又不开窍,练功的进度总是跟不上,我每次都哭着求三哥通融通融,让我偷懒歇歇,但是每一次,他都板着脸说不行,还说我再撒娇想偷懒,他就罚我,就给我加训练的时间。
他最会吓唬我了。
等到了晚上,我累的受不了了,浑身都疼,三哥就会拿着药酒来照顾我。
他给我胳膊、腿上擦药酒,每次他都很用力,特别疼,可是也因为疼过了,隔日的时候就能好受不少,隔日的时候,我就还能咬着牙坚持。
再后来,每次三哥来给我涂药酒,我都能看到他的手一片红肿。
我问他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