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一时失神。
拂柳瞧着,不由的伸手推了推沈安宁,“小姐,想什么呢?是战王爷吗?”
回过神来,睨了拂柳一眼,沈安宁没有回应。
……
战王府。
暝尘从萧景宴房里拿了药出来,就碰上了曲行舟。
看到暝尘,曲行舟满脸喜色,“小尘尘,可算瞧见你了,黑锅底呢?我听说过两日,云微楼有诗会,我想让他跟我一起去瞧瞧,怎么样,他有时间吗?他在哪啊?我去找他说说,到时候叫上小宁宁,咱们一起,偷偷的去偷偷的聚,怎么样?”
听着曲行舟的话,暝尘笑着回应。
“我家王爷向来不太喜欢参加诗会,上次去,还是因为沈小姐,要不然他才不会去呢。曲公子若说叫上沈小姐一起,八成有戏。不过,我将王爷现在在忙,怕是没有时间见曲公子,商量这些事。”
“他在忙什么?”
曲行舟看着暝尘,心里好奇的紧。
这两日,曲行舟常在外面转悠,白日的时间鲜少在战王府里,也鲜少见到萧景宴。
今儿他倒是一整日都在,可却连萧景宴的影都没见一个。
怪无聊的。
暝尘摇了摇头,“我家王爷在审问两个重要的人,他让我来拿东西,已经有一会儿了,我就不跟曲公子多聊了。等回头,
我跟王爷说一下诗会的事,要是王爷也有心去,我再来告诉曲公子。”
“成吧。”
知道萧景宴忙,暝尘也整日不得闲,曲行舟也没有多纠缠。
暝尘很快就拿着药,奔着后院的地牢去了。
战王府的地牢一共有三重门。
每一重门,都带了机关,一重比一重凶险,进了这里的人,就没有人能逃出去的,就算外面有人营救接应,也没有希望。
暝尘过来后,开启一道道的门,大步往里走。
地牢内阴暗潮湿,夜里的时候,更显得阴森森的,走廊墙壁上挂着灯,烛火缭绕,昏黄的光影乱晃,更让这里显得凉意泛滥。
暝尘一直走到走廊尽头,顺着楼梯,又往下去了一层。
这一层更阴更凉。
站在楼梯上,隐隐的,还能听到水声。
走到头就会发现,地面上有水,这是整个地牢里,唯一的一间水牢。
而此刻,水牢正中间的圆台上,有一个铁牢笼,里面锁着的,正是丢了一条胳膊的闻傲。
自从遭遇刺杀,手臂被砍断之后,闻傲的状态就一直都不算太好。
他心里明白,自己已然是弃子了。
落在鬼蜮尊主手里,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而落到了萧景宴的手里,也是凶多吉少,左右都是死局,他心里有数,他也认命
。再加上,他的伤口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一路奔波,从酉昌到京城,伤口也在恶化,他的状态就更差了。
刚刚在水牢里泡了水,浑身湿哒哒的,他苍老的皮肤更显得皱巴巴的。
暗黄里,也透着一股惨白,脸色很差。
暝尘过来瞧了一眼,没有做声,他直接去了萧景宴的边上,“王爷,东西已经拿过来了,要用吗?”
“嗯。”
萧景宴点头,他坐在椅子上,抬眸看了闻傲一眼。
下一瞬,他挥了挥手,让暝尘过去。
暝尘见状,飞身到了水牢中间的圆台上,看着铁牢笼中的闻傲,暝尘伸手抓住闻傲的头发,将他扯到了自己身边。
身子难受的厉害,头发又被扯着,被拖拽过来,哪怕很短一段距离,闻傲也痛的闷哼。
他抬头看向暝尘。
那一瞬,他浑浊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杀气。
暝尘见状,不由的冷笑了一声。
松开抓着闻傲头发的手,在他脸上拍了拍,暝尘警告,“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现在就是丧家之犬,你的性命都握在我们手上,想要杀人,还是省省吧。”
“哼……”
闻傲冷哼,却没有反驳什么。
这是事实。
暝尘瞧着闻傲那鬼德行,快速将从萧景宴房中的药拿出来,取出了两颗药丸,
攥在手里,下一瞬,他又掐住闻傲的嘴巴,将药碗直接塞进了闻傲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闻傲想要吐出来,可他根本吐不出来。
苦涩,在他嘴里快速蔓延。
很快,闻傲就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一股钻心蚀骨的痛,迅速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所有痛感,都在被疯狂放大,那种痛,很快就让他有种承受不住的感觉了。
这种感觉,是闻傲从未感受过的。
不但如此,闻傲也瞧见了,自己受伤的手臂,也在往出滴血。
一滴一滴又一滴。
清冷的声音,在地牢里,与浅浅的水声像是相互应和的回声,而他这滴血的速度,也在逐渐加快,血也越流越多。
闻傲认命,他也不怕死,可是但凡能活,谁又想死?
尤其是这种似乎是在把死亡的细节,在一点点放大的感觉,更让他觉得心慌不安。
闻傲不由的看向暝尘,“你给我喂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