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的目标是你,只要你不在,他算计不到你,我也就放心了。关键时候,你们放下我,直接走就是了,我不会功夫,你们放下我,正好也能少个拖累。我到底是他儿子,他就算对我动了手,但总归不会要了我的命,大不了回去再挨训挨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段佑年知道,自己不会功夫,帮不了沈安宁,也护不住她。
能不拖累她,就是给她最大的帮忙了。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听着段佑年的话,沈安宁不由的白了他一眼,“这话还用你说?点头之交淡如水,关键时候,我肯定不会为了你,将自己置于险境的,你就少在这感慨费心了。”
“哈哈……”
沈安宁的话,让段佑年大笑出声。
他心里明镜似的,沈安宁说的都是假话,若真不在意他的安危,刚刚迷倒黑衣影卫的时候,沈安宁就不会带他走了。
但沈安宁能这么说,他心里,还是很高兴很满足。
这就像是一种调侃。
他心里能感觉到,沈安宁在意他,也把他当朋友,这就挺好的。
沈安宁、暝悠带着段佑年一路往永安侯府外冲,不多时,就遇上了赶来的暝卉,见到她,沈安宁一愣。
“你怎么来了?”
之前,她明明让暝卉去盯着永安侯的。
难不成永安侯那又有动作?
暝卉到沈安宁身边,接替沈安宁,带着段佑年走,一边走她一边道,
“那边有人盯着,奴婢探了路,前后门都已经被黑衣死士堵了,暂时走不掉,咱们可以从西侧墙出去,奴婢已经传了口信,安排了人接应了,应该能顺利些。”
“走。”
沈安宁应声,随即先一步往西边去。
沈安宁探路开路,暝悠、暝卉带着段佑年,他们很快就从西侧墙出了永安侯府。
这边也有黑衣死士。
只不过,他们人数不多,沈安宁功夫顶尖,以一敌四,与之周旋,给了暝悠、暝卉机会,她们带着段佑年很快就离开了。而沈安宁也用银针和药,为自己争取了机会,顺路跟上。
待到与暝王阁的人汇合后,就彻底安全了。
沈安宁转头安排。
“暝卉,你跑一趟,回一趟永安侯府,告诉我大伯娘我已经先回了,你陪着她,把她平安带回来。”
“是。”
暝卉应声,转头往回去。
安置好了,沈安宁这才看向段佑年,“段世子,你打算怎么办?”
和段佑年说的一样,他是永安侯的儿子,不论永安侯有多少算计筹谋,也不论永安侯为何要对他动手,永安侯是当爹的,总归不会要了他的命。
只是,父子之间闹了一场,要如何收场,总得打算打算。
这一路上,段佑年都已经想好了。
听着沈安宁问,对上她的眸子,段佑年笑着勾了勾唇,“我都已经想好了,让你的人护送我进宫吧。”
“进宫?”
“是,进
宫,我惹的事,总得我来解决才行。”
要赶在永安侯下一次动手前,跟皇上禀明他的心意,撤回请求赐婚的圣旨。
另外,他还打算离京。
眼底露出一抹苦笑,段佑年也没瞒着沈安宁。
“永安侯府早年也曾辉煌过,后来就只成了闲散侯门,我是永安侯世子,也算身份贵胄,可是今儿我才明白,我也不过是我爹手里的一枚棋子,他让我往东,我就不能往西,我弱到连婚事都不能自己做主,连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我甚至连自己都护不住,这样的尊贵,其实不要也罢。我打算请求皇上,废掉我永安侯世子的位置,求个九品县令,离京外放。”
身份是不再尊贵,也没了那么多光鲜亮丽,可他至少再不是靠着家族了。
他能靠着自己活一活,闯一闯。
沈安宁没想到这次的事,对段佑年的刺激会这么大,“段世子,这么选,你不会后悔吗?”
“没什么可后悔的。”
“是吗?”
四目相对,段佑年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坚定。
“饱读圣贤书,兼济天下,为国尽忠,为民效力,本也是自己价值的一种体现,能有机会去做一些实事,比在京中当个纨绔世子,当个闲散侯爷,要有意义的多。更何况,祖上的富贵也是一点点打拼下来的,先祖可以,我为何不成?我若是有本事,自可以建功立业,重回京城,封侯拜相,平步
青云。若是我没那个本事,那我也不配坐享侯爵位置,平平淡淡了却余生,又有何不好?”
段佑年的话,让沈安宁不由的笑出了声。
不是嘲笑,是赞赏。
也难怪萧景宴哪怕看着段佑年心里酸,却对段佑年仍有赞誉。
段佑年的坦荡磊落,或许有些青涩稚嫩,或许在浸淫官场的人看来,他会有些幼稚,可他这样的纯粹,真的难能可贵。
他的确是个君子,他的风度翩翩是刻在骨子里,融进血脉里的。
他真的很好。
“段世子,你是个君子,别管将来如何,我都钦佩你今日的选择,与君相识一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