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池边,酒菜飘香,鼓瑟笙箫,远远望去,那绕着池水一带灯光灿烂,人声鼎沸,再走得近些,便能瞧清那歌舞升平之状,热闹非凡,实在人间幻境一般。
“听说那个被林侍卫阉了的宋远霖后来跑出官乐府,还去玉山王府闹了一通呢。”
“好像是有这事,王爷倒是好性没有发脾气,好像还好言好语把他劝回去了。”
“大抵是看在他从前为王爷做过事的份儿上吧,不过这宋远霖敢考场作弊,本就是大忌,居然还妄想出人头地。”
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这样的场合交换各自的信息情报,最新八卦实在是太适合了。
“之前那侯府的庶子纪从恩因杀神医而被牵扯出多宗累案,被流放了,本还以为这样一来侯府争权最有力的便只剩纪琰与纪崇,还当这两方会斗得水火不容呢,但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可不,我今天在宫门口竟瞧见那郡主与纪崇夫人同车而来,手拉着手亲密无间得很呢。”
“哎呀侯府之内的争斗谁说得清,保不齐是侯爷交代的要做出来给我们这些外人看的呢。”
林真、明芸还有杨觉敏三个人一路走一路有说有笑,本来中途纪欢也要跟着林真的,但被文雪吟给拉住了,说她年纪还小,不适合林真现在的那些场合,林真也是有些服了她了,有时候未免又把纪欢给保护得太好了。
“吏部尚书苏家的那个嫡女啊,啧啧就是太挑了,不然也不会把年龄耽误得这样大。”
“可不是,你瞧这谁家十八九岁的姑娘了还没说亲的,没说亲也定亲了啊。这苏蔓月当年与纪琰定亲,人家前脚刚傻,后脚就把人给蹬了,这些年挑挑选选的,谁也看不上,耽误在这儿也不奇怪。”
“哎,话说回来连纪琰一个傻子人家都有家室了,苏蔓月却还没个着落,虽然她在汴梁一向负有闺中盛名,可论美也比不上人家颂英郡主;论才又不比德妃娘娘,总归我倒是好奇想看看她最后到底要挑个什么人家。”
三人找到自己的位置相继坐下,林真忍不住对天感慨:“今晚的月亮是真圆啊。”
明芸凑上来拉了林真一把:“他们谈论的那个苏蔓月你可要小心些,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若是让她知道世子爷有恢复的迹象,指不定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杨觉敏跟着点头,附和明芸。林真笑了笑,看来她们从前在与苏蔓月相交的过程中就已察觉出了苏蔓月的奸险阴狠。
“听说玉山王妃这段时间郁郁寡欢,过年期间还生了场病呢,一直汤药吊着,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来参加宫宴。”林真侧着身跟二人说。
明芸和杨觉敏愣了愣,她这是也要加入八卦大军?!
杨觉敏摇了摇头说:“我听我哥说应该是沈神医的死对她打击挺大,到底是在她新婚之夜的事嘛,可能有些缓不过来。”
林真轻轻一笑,才不是那么简单,沈黛音啊!也要在心里好好多想一下,玉山王那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值得他们沈家帮扶了。而这也正是梁允泽厉害的地方,这把刀插在沈黛音心中,也无疑不是插在了梁允川的心中,随时都有可能要他的命。
随着总领太监一声清喝,帝后相继而到,宴会之止立刻安静了下来,众臣与命妇伏地行礼,声音浩浩荡荡直冲云霄。
皇上今天看上去很是开心,招手让大家平身入席,便示意歌舞继续,皇上说:“今日无君臣,只为辞谢旧的一年,开启新的一年,趁此元宵佳节,大家好好放松一下。”
“太后驾到。”随着声音传来,所有人都惊怔了。
因为太后向来不喜出入这种繁琐又纷杂的宴会场合,她嫌吵,甚至连后宫中事她几乎都不过问的,俨然就如一个透明人一般隐世于皇宫之内,若是不刻意提及,有时候朝中所有人都会忘记后宫除了皇后大权在握外,还有一个礼佛不出的太后。
但今天,她竟然来了。
皇上显然提前就知道她会来,满面笑容地亲自下阶相迎,虚扶着母亲的手说:“母后受累前来,让今晚的宫宴增添不少光辉。”
“别贫嘴了。”太后满头白发被梳得光洁平整,金黄的凤钗衬得她整个人越发精神,她扫眼诸座众人,任由皇上扶着自己在左侧主位就坐。
“今日无论如何,哀家是要来一下的。”太后深深看了皇上一眼。
皇上扯了扯嘴角,没有再说什么。
明芸伸手半掩着脸对林真说:“上头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劲。”
跟聪明人坐在一起就是比较省心,林真其实也注意到了,她冲明芸轻轻笑了一下。
皇上说了几句话,皇后又站起身赞扬了大梁和皇上的美德一番,接着是怡妃和德妃,就跟轮流唱戏似的,不把皇上给拱得高高的就不行。等他们说完,又是一些朝中重臣轮流歌功颂德,环节实在繁琐且累重。
林真这饭吃得有些无味,也不知道男宾那头纪琰是不是也是一样的。
除了吹捧帝后的治国之道外,自然是免不了俗套的敬酒,甚至还有好些贵女主动献艺,要给这元宵节增光的,这些显然都是一早就安排好的,无非就是那些世家贵族想给自家孩子一个表现的机会,让其他皇室宗亲瞧瞧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