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黑空,乌云成结,大雨倾盆,堵住的车辆响起嘈杂鸣笛声,人群陆续往地铁口拥挤去。
哗啦哗啦的雨滴无情拍打在地,溅湿洗得泛白的牛仔裤脚,简安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握着伞柄,她拖着加班的疲惫身体,视线放空在偌大雨势里。
等回到她在公司附近的合租房,提回来的外卖已经冷得差不多了,简安拿出钥匙开门。
而后一眼就看见合租室友随意将滴水的雨伞丢在地毯上,鞋柜上还多出了一双沾着泥印的男士皮鞋。
走进去,耳边传来男女欢,爱,不知羞燥的喘,息声已经不足为奇。
她在桌上放下外卖,直接走到室友房门前,用力敲了几下门,骂道:
“你们他妈乱叫什么?”
男人粗暴的声音传来,“关你妈的屁事。”,还有室友娇滴滴明知故作的阻拦声,这种事情已经不止发生过多少次。
简安算是明白了,永远别指望叫醒装睡的人,合租室友每次完事都唯唯诺诺说抱歉,下一次依旧厚脸皮带男友来。
回房“砰”地一声关上门,戴上耳塞,把自己隔绝在狭小房间里。
简安吃着冷掉的鸡扒饭,咀嚼的声音在耳道堵住后扩大成另一种噪音。
她拿手机查租房信息,再看看卡里存款余额,简安抿着嘴唇,又默默按灭了手机屏幕。
悠闲不到片刻,手机响起来,“朱主管”发来消息,对简安今晚加班改了第三遍的策划案给予置评。
[小简啊,你这个策划案还是不太行,再改改看吧,十一点之前发给我,甲方十二点要检查。]
简安布满血丝的眼睛往左侧去看时间,疲倦神态将她漂亮出众的五官容貌掩去一大半,只剩下蓬头垢面和满脸蜡黄。
还有二十分钟到十一点。
她把味同嚼蜡的冷饭搁置在一边,抱着电脑开始改,问了一边是哪里不对,哪里不满意,甲方和主管含糊回答,总体大概再改一遍...
简安毫无头绪地移动着鼠标,没法集中注意力,想辞职的念头不止一次冒上来。
另一头却是再坚持两个月的想法,等到时候公司裁员名单出来,被裁,还能拿赔偿金,不亏。
想死,每天都想死。
改完策划案,洗完澡,捂着疼痛的胃蜷缩在床上,再等等就好了,租房也是,工作也是,身体也是,什么都是再等等,简安抱着被子,闷了一身冷汗,她几乎是昏睡过去。
——
雷声轰隆,一道道闪电闪逝在低空中,逐渐被劲爆舞曲和男女热嗨全场的欢呼声代替,五彩斑斓,迅速变换的灯光令人眩晕。
简安睁开眼,以为自己在做梦,看来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梦到来夜店蹦迪。
似乎可以理解。
她恍恍惚惚,踩着足足有十厘米的高跟鞋晃悠站起来,头传来眩晕感,鼻端萦绕着挥之不去的酒气。
沙发边一个穿着吊带裙,胸前极深沟壑让人难以移开眼的浓颜大波浪美女凑过来攀住简安的肩,轻绵绵一声,
“简小姐,您看您都这么困了,倒不如我们去开一间房,嗯?”
“我不随便做春梦。”
话从简安嘴里脱口而出,包厢里的男男女女都开始笑话她,她似乎是酒吧常客。
“简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正经了,我们怎么不知道?难道是辛明澈最近又出什么大招了?”
连女人都直接牵起她的手,一脸娇羞道,“就是,简小姐刚刚还夸我漂亮身材好呢。”
眼见她踮起脚尖就想贴上简安的唇,场景愈发清晰真实起来,简安及时抬手制止接下来的动作,撇过头避开。
回想起方才一闻而过的“辛明澈”,简安心里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里,简安对着洗漱台的镜子,玫红色露肩挂脖衬衣显得她臂长胸大,披散而下的白金长卷发肆意洒脱。
左脸中生了一颗浅棕痣,很诱很媚。
深邃眉眼如出一辙,多了几分阔富该有的从容,甚至远远超出,简安不敢相信自己和那本书里同名的炮灰长得一模一样。
简安自己就是这样,因为长得太过艳丽,常常被误会成反方。
那本书以先婚后爱为主题的小说,简安周末刚刚刷过,巧的是,书中有个炮灰也叫简安。
炮灰设定是辛明澈的超级舔狗,天生坏种,不惜手段,利用家族利益为由和总裁辛明澈联姻,捆绑在一起。
先婚没错,可后爱是辛明澈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李偲佳。
炮灰原主知道辛明澈不爱她,结婚一年,手没牵过,嘴没亲过,更别提上,床。
于是,原主在外面寻求慰藉,沾惹各路野花,
企图用这些来吸引辛明澈的注意,激起她始终自认为辛明澈对她该有的爱。
只可惜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原主最终把自己作死,最后破产,不仅一无所有,还因为害了白月光锒铛入狱,眼睁睁看着辛明澈辛福再婚。
真是又蠢又作,令人厌恶,读者连苦情女二的可怜称谓都不想给她。
简安转念一想,虽然没穿成结局注定很好的女主角,但也不算太差,这炮灰再一无